段竹向陆兰玥伸出手。
陆兰玥盯着人看了两秒,将自己沾着灰尘的手搭上去。
忍不住问:“刚躲哪了,我以为撞鬼,太吓人了。”
段竹手掌宽大有力,掌心指腹都有薄茧,没有想象中的冰凉如玉,反而干燥温暖。
这温度裹着陆兰玥冷透的指尖,暖烘烘的,心里也颤了颤。
段竹手上用力,将陆兰玥拉起来后才道。
“抱歉,不知道是你。”
他说着带陆兰玥往前走了几步,示意人往下看。
陆兰玥一边拍身后的尘土,一边谨慎的观察了几秒。
当在段竹的轮椅上看见了挂着的玉笛,这才定了心。
要是这段竹是臆想出来的可就遭了。
陆兰玥——擅长用想象吓死自己的第一人。
两人靠近河边。
河水远看平静,但毕竟很深,陆兰玥总感觉段竹轮椅一出溜,就得掉河里去。
她伸手拽住轮椅,“你别靠太近。”
段竹侧首看了人一眼,听话的将轮椅往后退了些。
陆兰玥犹豫着上前两步,探出头往下看。
河堤下,竟有一个暗坡,恰好被拱桥廊柱遮挡,她方才完全没注意到。
“怪不得我什么都没看到。那你躲——”
躲什么。
陆兰玥话没说完。
她不由想起前几天院中来的督查,看到祠堂的纸钱时好一番盘问。
幸好提前收起了牌位,不然信佛的借口也不够用。
那天后,便连祠堂也撤了。
所以不怪段竹如此谨慎,私自出院,还烧钱祭奠,哪一点都需要躲。
段竹浑身素白,眉眼安静,未束冠,发丝被风吹得散乱。
他腕上缠着孝带,那本应戴在额间,想来是方才惊觉有人才扯下的。
“对不起。”陆兰玥觉得自己今天就不该出来。
段竹微微摇头,示意不必为此道歉。
“吵到你了吗?”
“没有,今日喝了太多茶。”陆兰玥揉了揉眉心,“睡不着。”
她目光落在那玉笛上,“刚才那首曲子很好听。”
段竹沉默了两秒,忽的道:“这是阿娘写的……今日是她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