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红涌上他的脸颊,喉结上下滑动。
夜色淌过他眉眼,都不及人寂寥。
陆兰玥忽然想起娘亲的那番话。
亲人皆去,独他苟活……
如今段竹这态度,对这亲事想来与自己一样,皆是不得已为之。
这样的话,倒是没什么好谈的。
“无事。”陆兰玥道。
待陆兰玥回房后,段竹看向齐叔。
齐叔明白这是要秋后算账了,急忙道:“公子,我带他们去安置。”
陆兰玥带来的仆役及嫁妆还在院子里呢。
段竹没拦,看向姜玉成:“你呢,要去干什么?”
姜玉成眼珠转了又转,满是心虚。
笑嘻嘻的插科打诨:“我当然是陪着表兄啦!”
姜玉成从小就钦佩段竹,不仅是他,可以说崇拜段竹的小辈一抓一大把。
那时候甚至有游者编了歌谣传唱。
姜玉成打小就喜欢跟着人,觉得倍有面儿,只是后来举家搬迁,就只有逢年过节才能见上一面。
他虽然喜欢粘着人,但只要段竹用那眼神一看,他也怂。
姜玉成将怀中的玉佩掏出,递过去。
“我正好看见,赎了回来。”
正是那块让齐叔拿去当了的玉佩。
段竹盯着看了半晌,却是没有接过。
“你不要掺和进来。”
姜玉成抿了抿唇。
他有的时候都不理解段竹在倔什么。
段家此事发生迅速,等他和阿爹姜云赶到安都时,便只剩了被禁足的段竹。
段竹却对他们拒而不见。
姜云不能长期在外,就将姜玉成留在安都,暗中照料。
这次知道齐叔在寻找迎亲队伍,他自是当仁不让。
虽然这亲事并非是段竹意愿,但他知道自己这表兄说好听点是君子,说不好听点就是呆板。
既然成了婚,他自会按礼对待。
嫂子哪有外人迎进门的道理。
“齐叔不懂,你也不懂是吗?”
段竹眉骨深刻,偏又是一双桃花眼,折痕及窄,眼睫浓密漆黑。
这一抬眸,艳色里压着凌厉。
皇威在上,自段家出事以来,无论以前关系如何,如今都避如蛇蝎。
除了寻常百姓,高管贵族家都尽量避免提起这个字眼,免得不小心惹了一身腥。
姜玉成迎亲之事可大可小,但不该在那么多人面前,说透自己的身份。
“这般让你兄长如何自处?”
姜玉成还有个亲哥哥,姜玉凛,如今在吏部当差,为清吏司郎中。
“你在安都,无法置办太多,这礼从何而来,一查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