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越一剑抵着阿史那蓝亲信的脖子,看神色杀气冲天,仿佛下一秒便要割喉斩首的时?候,顿时?猜测到*七*七*整*理了几分。
等阿史那蓝慢悠悠从入口出现,谢直率领的军队再紧跟其后,生?怕落了一步时?,她心里瞬间明白了一切。
好一个阿史那蓝,好一个西北狼王!
不过经过这件事?,谷雨倒是?对谢直加深了几分了解。
这蓝衣丞相端的是?谦谦君子的仪态,举手投足慢条斯理,俯仰之间,也尽是?文人雅客的温吞有礼。
可他的行事?作风却毫不犹疑,思考问题缜密细致,好似运筹帷幄之中,而决胜千里之外1,当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谢直却骑在马上稳稳当当,对投射在自己身上的两道目光差别对待。
他先是?扬起个温润如玉的轻笑,对谷雨抬手行了个拱手礼,眉眼处飘下来?一缕青丝,衬得那美皙如玉的容颜格外柔美。
紧接着谢直收敛了笑容,意味不明地直直看向阿史那蓝,直到把?对方看得收回目光,铁青着脸策马狂奔。
谢直满意一笑,忽而又撞见自家天子一道探究的目光。
他神色顿时?一僵,有些窘迫地拉了拉蓑衣,眼观鼻鼻观口地认真赶路……
谷雨见云霄目光好似不善,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了,干嘛这么直勾勾盯着人家瞧?”
云霄脸色苍白,可精神却很是?矍铄,他沉了沉气息,抬眼瞪了一下谷雨。
随后冷笑一声,自顾自驱马走着,完全不搭理莫名其妙的谷雨。
谷雨:“……”有病啊,神经病啊!!
等他们回到西北大营时?,等候已久的臣子们立马涌了上来?,看见云霄胸膛的箭伤,赶忙叫来?一众太医前来?救治。
后来?又听闻谷雨在峡谷时?的壮举,纷纷大赞她高风亮节,颇有巾帛不让须眉之勇,实在是?令人不得不拜服。
更有甚者直接拦住了她,面?色郑重地敛袖叩拜,在地上长跪不起,嘴里直述自己从前鼠目寸光,竟然对公主?出言不逊。
对此,谷雨心里微微欣喜,然后眉毛也不动一下地把?他们甩开了。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要去看看云霄的伤势。
这次来?西北大营,带来?的太医都是?个中佼佼者,但是?她认为最厉害的还是?白鹤。
只见主?帐中,云霄已然褪去上衣,白鹤小?心翼翼将她应急包扎的布条拆开,露出里面?已然血迹干涸的伤口。
那箭镞插得极深,谷雨当时?给他止血时?,只觉得触目惊心,而这人竟然是?自己捅了自己一箭!
“真是?脑袋摔坏了,苦肉计怎么下手也不轻点,哪有这样发起狠来?不要命,只顾着自己爽的男人!”谷雨在心里骂道,恨不得上去疯狂摇晃云霄的肩膀,叫他清醒一点!
而云霄仿佛感应到她在心里痛骂他,凤眸轻微一眯,唇角略带上扬,对着帘子旁碎碎念的谷雨道:“站在那儿做什么,要骂就进来?骂个痛快。”
谷雨神色顿时?僵住,有些讷讷地挪步走了进去。
白鹤依旧是?白衣胜雪,见到她走进来?眼皮也不眨一下,只眸中快速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束发的那根红穗子没改分毫,依旧是?丑陋不堪地绑着青丝,破旧的铃铛发出轻微细响,衬得人气质空灵轻盈。
谷雨走到云霄的身前,俯身仔细盯着那伤口,而云霄则仔细盯着她,眸色矍铄专注,好似夹杂了燃烧的火苗。
她蹙着眉头,很是?伤脑筋道:“扎这么深,一会儿拔出来?肯定要吃苦头的。”
云霄点点头,语气不快不慢说:“是?会吃些苦头。”
谷雨白他,忍不住气恼道:“你也是?,自己捅自己都不带手软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越想越生?气!”
说着,她扬起手来?,作势要打。
本以为云霄会反射性地躲避一下,却不料他却岿然不动,薄唇勾着浓烈的笑意,凤眸里星星点点,神色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谷雨又说,把?手收了回去,气死她了。
云霄则习惯性想拉她入怀,却想起来?自己的箭还没拔,便肃正了神色,对白鹤吩咐道:“差不多就开始吧。”
白鹤神色漠然梳理,眉宇间好似含着坚冰,面?容冰冷地点点头道:“喏。”
谷雨见此赶紧退居一旁,却不料被云霄拉住了袖子。
她回头一看,见男子扯袖子的那手一动,又顺势探进袖中,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她的手掌。
云霄轻握着她的柔荑,带着薄茧的指腹滑过手心,修长的手指继而缠绕进她的指缝间,与她十指紧扣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