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时野见此,迅速走上前?来,提着剑质问?道:“不知闵王这?番动作,意欲何为?”
谷雨瞬间反应过来,这?人竟然想要杀了云霄,用此作为条件向阿史那蓝献好,以求将功折罪!
局势陡然一变,情态急转直下,原本还合力逃亡的两军士兵,瞬间剑拔弩张起?来,弯刀对直剑,危险一触即发。
而云霄则勾唇一笑,凤眸散发出锋利的光芒,袖手而立道:“自?古兵不厌诈,闵王怎么就知道,朕是?不是?和狼王合谋,为的就是?把你往此处赶,好来个关门打狗?”
谷雨闻言一愣,他竟然把计划说了出来?
阿史那平目光瞬间变得闪烁起?来,神情飘忽不定,似乎真的在琢磨这?话的真伪。
而云霄冷眼旁观,凤眸半阖着,眼底戾气一闪而过,接着说:“只怕你就是?奉上朕的头颅,到时候都无济于事了吧?”
男子?说完,随即轻笑起?来,笑声慵懒随性,透着股慢条斯理的无谓感,将阿史那平本就四处摇摆的心搅弄得方?寸大乱。
许久,他松开握着刀柄的手,苦笑道:“天子?莫要取笑了,是?本王目光短浅,冒犯了。”
檀时野和谷雨听了这?话,同时嗤笑出声,心里鄙夷他的厚颜无耻。
云霄则眼皮都不抬一下,蹙着眉催促他:“你可还有别的主意,难不成就坐等追兵前?来?”
阿史那平犹豫再?三,最终道:“事已至此,唯有往峡谷深处走去,只不过本王从未进去过,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模样。”
云霄挑眉佯装讶异,轻声说:“既如此,派个人进去便可。”
阿史那平点头,可迟迟没有再?说话,很明显是?不想派自?己人进去,估计心里头对云霄方?才那席话也存了个疑心。
“檀时野,你做先锋,先入峡谷扫清障碍!”云霄缓声说。
檀时野领命,亲自?带领部分将士走了进去,谷雨在外?面等候了一会儿,他才回来说:“回禀陛下,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一些沙漠常见的动物。”
云霄点头,推波助澜道:“很好,左右能在沙漠存活的,无非就是?毒蛇毒蝎那几?样,走路小心些便是?。”
说完,他抬眸瞥向阿史那平,凌厉的眉眼间似有邀请,含笑道:“闵王怎么看?”
阿史那平拿不定主意,只好讷讷道:“都听中?原天子?的。”
云霄见此,下令全军前?进,盘踞在峡口处的大军这?才挪动起?来,往更深处走。
谷雨另外?找了匹马骑着,小心留意着他的伤口。
这?人墨色的衣衫泅成暗渍,胸膛的伤口因?为方?才的用力,似乎更严重了,而白鹤等太医被?留在西北大营,并没有跟来。
没人敢上来拔出箭镞,生怕毛手毛脚间,会让云霄有性命之忧,故而那端一直深深没入到他的血肉之内。
云霄面色苍白,嘴唇也失了血色,谷雨很害怕他真出什么事情。
“别担心,朕不会有事的。”云霄对着她淡淡道,眉眼间云淡风轻,好似全然不受这?伤势影响。
可谷雨看着他越发惨淡的面容,心里哪能不着急?
“不如我先给你包扎一下,这?样一直崩裂流血也不是?办法。”她蹙眉对云霄说道,清丽的眉眼间满是?忧虑,目光不断盯着那被?血液泅湿的衣襟。
云霄闻言点了点头,他命令大军继续前?进,一会儿包扎好了再?跟上去。
而阿史那平生怕出个变故,立马从马上下来,走过来道:“这?是?怎么了?”
谷雨让云霄把上衣先脱下来,紧接着用剑把月白鹤氅的一端撕成两半,因?为之前?就帮他包扎过,所以这?回她的手脚很麻利,速度也非常迅速。
阿史那平本来心生不满,总感觉是?不是?有什么端倪,可看到谷雨眉眼如画,略带病气的面容上氤氲着认真的情绪,不由得开始正?视她来。
“自?古同富贵易,共患难难,中?原天子?好福气。”阿史那平感慨道,内心竟然有些说不出的羡慕与嫉妒了。
而云霄则垂下眼眸,唇角不自?觉上勾着,几?丝微光浮现在漆黑的瞳仁中?,犹如月下清流里,倒映着的一片夜辉。
待谷雨给他包扎完毕,那不断流血的伤口处才算勉强好了些,而云霄惨白的脸色也稍稍缓解,唇上有了些许淡粉的颜色。
他们并驾同驱,很快追上了头部的军队,却发现大家全都脚步顿住,止步不前?了。
不为别的,只因?为那座死亡栈道终于出现!
两面是?嵯峨险峻的陡壁悬崖,下面是?茫无涯际的万丈峡谷,一眼望去,只觉得还没有踏上去,心里便跟着胆寒起?来。
而最关键的是?,那栈道修了许久,不仅破旧而且狭小,目测仅仅宽度只能容得下两个人走过去,且还不能同时承载太多?,否则会有桥断的风险。
谷雨心里微微沉重,直觉按照阿史那平的性子?,应该不会放过云霄,一个人过去。
果不其然,阿史那平提议道:“天子?,不如你我一起?上栈道怎么样,彼此也好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