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是很多种奇妙情绪的组合…有一点脚趾抓地,有一点嗔怪,又有一点悄悄的甜。在她还说不出话的时刻,他用那样平稳低冽的声音说“爱”。毫不避讳,震耳欲聋。
她想?,她总归是喜欢明确属于她的东西。
时听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的画板,无人机化作?银河万千,映成火山喷涌的交错光线。火山的肌理?,光线的律动,还有既要如银河又要看得清的无人机星点…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晚陷入了非常投入的状态。
就好像她的心口?也结束了休眠。
开始小范围地喷发出热烈。
时听一直在涂涂抹抹,用刮刀在画面上来回摆动,心声正在漫无边际地狂涨。
窗外的夜色一点点落下来,她的画室里进了别人,时听都忽然没?有发现。
直到她自上而下地划出最后一瞬间的热流,澄金色让夜色山口?彻底绽放——
四野无人。
却声势浩大。
她就给这?幅画取名《无人》。
画中无人。
人在她身后。
…
时听轻轻放下笔,往后仰时,碰上了平坦滚烫的胸膛。
祁粲一手圈住她的腰,指尖随手掸了掸她蹭得到处都是的颜料,轻声一笑。
“这?么投入?”他进来她都没?发现。
他都已经看了很久,而她一眼都没?留意他。
她画画时天马行空的心理?活动,祁大少都可以当做背景音乐白噪音来听,已经非常习以为常。
不过看着她参赛的作?品内容——祁大少高压工作?之后的倦怠全?消,心中十分满意。
…无人机,火山,和他一起的瞬间。
怎么什么作?品都和他有关啊?第几幅了宝贝?
祁大少高深莫测地思考了一下,以后她不会还想?拿他当人体模特吧?
也不是不行。
他可以脱。
祁粲暗暗勾唇。
时听很放松地靠在他怀里,看着终于完成的作?品,心头有种酸胀的满足感,伸了个懒腰。
这?场国际性的大赛由挪威皇家艺术协会组织,已经在全?球范围内举办了三十多届,含金量非常高。只要能入围前?一百名的创作?者,就已经可以在国际艺术家作?品库里建档,建立个人主页和艺术档案,从此?面对全?球市场——
相当于一个非常正式的里程碑。
而如果能入围前?十名,金奖一名,银奖三名,铜奖六名,都可以循环办展!对时听而言,这?真的是非常好的机会。
她很认真很认真。
当初巴黎大秀上结实的J家执行官女士还向她表示了祝福,希望神秘的东方?失声少女能够继续发光发彩。
但,时听并?不打算用失声作?为自己的卖点,或是噱头。
她知道,失声只是她人生?的一个阶段。
上次在巴黎大秀,来自全?球的艺术家们可以在现场展示自己、表达自己的态度。而这?一次是真正的比赛,她的作?品会独立接受组委会的审视和评估。
那是超脱于作?者本人、只关乎作?品本身的目光。
他们不会去?看这?幅画的作?者有什么特质,也不会深究你经历了什么困难,一切都由笔触、由色彩、由技术来说话。
如果她真能去?往挪威,到颁奖现场,甚至更梦幻的情况下她也可以循展,那时候她肯定已经可以说话了!
时听终于回过脑袋,对上男人垂下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