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见她迟迟没跟上,过来低声?询问她是否哪里不舒服,她摇摇头,继续跟在服务生身后。
临走?前还听见有人?问了句:“孟总没吃药了?”
声?音模糊不清,归要也听不懂那话。
多年国外生活,她已?经忘记大?多数的交际与应酬,比起所谓的生疏,倒不如说是她将所有的生活都精简,减少了许多无用社交。
大?抵是以为她背后有什么靠山,好几个资历老的老师反倒站起来向她敬酒。几杯下?肚后,归要意识到这是一场无休止的酒桌游戏。
国内的环境与国外不大?一样,席间的觥筹交错倒让她生出几分无奈与疲惫。
原先便就是不爱做这些事情的人?,如今学?了个三四分像,却到底是个实心眼的姑娘,心里怎么都是难耐的。
于是趁着大?家都喝得正高兴的间隙,寻了个洗手间的借口?便溜去了楼道?。
洗手间在另外一个方向,她确定没人?注意自己,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推门进楼梯间。
这地儿一般没什么人?来,她就图个清静,谁知道?刚一推开门,却看?见那靠着窗边的地方竟站着一个人?。
对方很高,显得这空间拘束了一些,背影也透着熟悉的宽厚,捻着烟的指尖修长白皙,听见有人?来,偏过了头。
两个人?相视。
她愣住。
孟聿峥不咸不淡地瞥她一眼,像个没事儿人?一般。
归要没想到就席间抽了个空的功夫都能碰上他,脑中有些凌乱,连带着抽着烟的姿势都带着些不自然。
曾经也算是抵死缠绵过的旧情人?,多少床笫之事耳鬓厮磨,彼此也是真的将自己坦诚而完全地交给对方过。如今有朝一日狭路相逢,那气?氛,却怎么看?怎么微妙。
“吧嗒”一声?。
是他翻转玩弄着手上打火机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着,特别清晰。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空间里,他倒是毫不避讳地,慢慢悠悠地靠在了某处墙上。
他坦然过了头,倒让她有些局促。
也许是因为那道?落在她指尖香烟的眼神,叫人?一时语塞,莫名?生出些心虚来。
她分明是个成年人?,可被他审视的那一刻,却像个青春期背着家长抽烟的乖孩子,忽然被长辈发现?,并为此而感到羞耻。
她捻着那根烟,抬头,迎面正视他。
男人?却连眼神都没斜一下?。
终于,她动了动步子,朝他一步步挪近。
孟聿峥面无表情的瞧着她,没什么情绪,也仿佛对她没什么兴趣。
她走?到他一臂之外,终于看?清了那张日思夜想的脸。
“方便借个火么?”
她微扬下?颚,轻声?唤出他的名?字——
“孟聿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