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渊抬起的脚快要抵在门上,白?芙害怕地闭上眼睛,下一瞬没听到踢门声?,诧异地看着柳渊旋身离开,“满满在何处?”
“书?房。”白?芙大喊。
柳渊闷头往书?房去,路过书?房窗外,听到满满的脚步声?,心胸激荡翻涌的情绪仍不平息,他进了书?房,挥开其他人,关?紧了房门。
“父皇!”
满满扑过来,柳渊后背抵在门上,长臂捞起满满,狠狠塞入怀中,如同抱住了姜缨,他阖上眸子,顺着房门滑落在地。
满满坐在他怀里,抱住他的脖子,亲昵地蹭他的脖颈,“父皇怎么了?”
柳渊如即将渴死的人得到了水的抚慰,下巴蹭着满满的脑袋,一张口声?音嘶哑难听,“父皇叫什么名字?”
“柳渊。”
“认识柳渊两个字么?”
“认识。”
柳渊睁开眸子,翻开布包,将条子抖落怀中,拣起一张塞到满满手里,“读,一个字一个字地读。”
满满听话地哦了一声?,稚嫩的声?音响起,“柳渊无恙……”
“柳渊无恙……”
“殿下……”
听得柳渊浑身颤动,将满满搂得更紧,满满疑惑地看着他红着眼眶,心想,父皇在难过还是高兴?他没有问出来,口中还在读条子,读了好多?……
他很听话,不嫌累地读完了所有条子,接着轻轻道,“父皇无恙……”
良久,柳渊才张口笑了笑,那笑声?不像笑声?,难听死了,“满满知道什么意思?”
满满很认真地点头,“知道,是父皇平安的意思。”
过去很久了,柳渊还将脑袋埋在满满的肩膀处,不发一言,满满今天疑惑太?多?了,他心想,父皇是累得睡着了么?
姜缨一觉醒来,已是日?落西山,一睁开眼就?见白?芙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心下疑惑,“我得了重病?”
“呸!就?不能盼自己?好点!”白?芙柳眉一竖。
“那你何故一幅我要死了的表情?”
“陛下下午好像动了大怒,来找你了,见你睡了也没进来。”白?芙见姜缨面色如常,听闻柳渊动怒也无别的表示,忍不住道,“你与陛下到底要如何?”
姜缨道,“我不如何,也不知他要如何。”
从昨天起,柳渊的态度就?很奇怪,无缘无故地喊她?阿缨罢了,还非要跟着她?,难不成有了火气也要发在她?身上!
姜缨道,“后来呢?”
“后来陛下找满满去了,现今还在和满满在一起。”
姜缨点点头,“饿了,可能用晚饭了?”
“自然能,你何时用都可以。”白?芙转身去后厨了。
及至晚饭点,姜缨坐在桌前,见柳渊抱着满满过来,神?色如常地起了身,让满满自己?坐下用饭,也不管柳渊如何了,低首用饭。
姜缨中午用的那顿素斋并没有多?少,还吃到一半走了,下午又睡了一觉,此时当?真饿得不行,一边用饭,一边看着满满,生恐他挑食。
“阿缨,你且自己?吃,朕看着满满。”
柳渊笑了一声?,眉眼舒展开来,真真神?采飞扬,可惜姜缨一眼都没瞧,埋头用饭。
及至用完了饭,天幕已黑了下来,姜缨陪着满满在书?房描字帖,一错眼,见书?桌纸上写满了柳渊,扭七扭八,一瞧就?是满满的字。
姜缨没有多?想,“下午练字了?”
满满不吭声?,坐在圈椅上的柳渊替他答了,“写了一会儿,朕教了他朕的名字,阿缨别生气,回头朕教他你的名字。”
姜缨没心思和他闲扯,尤其是柳渊今天下午又换了一幅模样,生恐别人不知道他会笑似的,唇角总勾着,唯有直勾勾地盯着她?看这点没变。
“娘亲,写完了。”
满满指了指字帖,“我能和小白?姨玩么?”
“去吧。”姜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