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礼情?接着说道:“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都已经及笄了,我没在和哥哥瞎说。他们都好好的,为什?么就哥哥一个人这么痛苦。哥哥,我看得出来,你喜欢楚姐姐啊,不对,现在该叫她怀荷公主。”
她改了称呼,继续说道:“你喜欢她,可是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她是人,不是物品,更?不是狗要栓在身边。哥哥,你能明白吗,我虽还没经历过这些,可是,若是有人这样对我,我也会恨不得去杀了他的。若是有人这样对我,你又会不会帮我去杀了他呢。”
若是有人这样对宋礼情?,宋喻生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光从两人同父同母的交情?上来说,宋喻生自也不会轻饶那人。
他也知道对温楚做的那些事情?是不对的,可却又要做出这样的事呢。
他的神色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他其实一开就知道,自己?错的离谱,可他还是选择最最极端的方?式。
他道:“那我该怎么办啊。”
宋礼情?想了想后?对宋喻生道:“该怎么办怎么办都成,哥哥这么聪明,难道还不明白吗。”
*
温楚在坤宁宫里头昏了整一个日夜,到了傍晚时分才醒了过来,其间孝义皇后?一直守在她的身边。
温楚醒过来的时候,只觉身上到处都痛得不行,她分明记得,那箭打中的是肩胛骨那处,怎么浑身上下?都叫人打了一样到处酸痛。
她身上痛得厉害,胸口的气也不上不下?的,脑袋也胀痛的厉害。她的记忆停留在最后?李惟言被溅满了血的脸上,她睁了眼来,视线移到了殿内。
许是她醒来之后?,不经意?地牵动了手指,带醒了在一边的孝义。
孝义坐在床边,其间一直握着温楚的手,在人醒来之后?,她也被带着醒了过来。
孝义的身子一直也不大好,自当年出了礼王叛乱一事之后?,她也一直郁结于心,到了后?来,李昭喜和德妃的死,也一直成了她的心病。
若不是她们,当年李惟言落到了礼王手里,必死无?疑。
因他是大昭的正统皇太子,礼王又怎能容许他活着。
孝义的面容较之前?相比较,也苍老了许多,她这些年来,大大小小的病也生了不少,精神□□都被磋磨得不成了样子。
孝义见到温楚醒了过来,想要起身去唤医师过来,可还没起身,就被温楚唤住了,她轻声?唤道:“母后?”
孝义怔在了原地。
她的身上还穿着昨日的礼服,头上的戴着的凤冠因为沉重也已经被拆了下?来,她脸上的疲态在鲜艳礼服的衬托下?更?是明显。这会,她听到了温楚喊她母后?,眼中都浮现几分不可置信。
后?宫之中,所有的人都喊她一声?母后?,可自从六年前?,出了那事之后?,她最想要听的母后?声?就再也没有了。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啊!
她的孩子,再次喊她母后?了。
孝义只觉眼中都要淌出了泪,低头见到温楚那熟悉的面庞,再也忍不住泣出了声?。
她哭着道:“你做什?么挡他面前?,他皮糙肉厚的,挨一箭就挨一箭,你这些年,受了这样多的苦,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你还要给他挡一箭,你让母后?怎么去面对你的母亲,到时候,我该怎么见她。”
温楚痴笑了两声?,说道:“我哪里有想那么多呀”
她听到了有刺客的时候,唯恐那些人是冲着皇太子去的,她脑海之中便什?么也都顾不得了。她只是想,不让他受伤害。
孝义也笑了,带着泪珠的眼里,看着温楚是难以言喻的心疼,她道:“我们小喜,真?的是个是个很好的孩子。”
当年的事情?,说来说去,也是他们对不起她们娘俩,可是到头来,这一回又有了危险,她却还是奋不顾身地去救他。
当年,李惟言曾问过李昭喜,“皇兄和父皇哪个大?”
“皇兄!”
“皇兄和母后?还有母妃,谁更?好?”
“皇兄!”
不论什?么,都是皇兄。天大地大,皇兄就是天下?最大!
李惟言那个时候也才不大,总喜欢逗李昭喜玩。他这人十分温润,不管李昭喜做了什?么事情?,他都不会生气,对她也极有耐心,李昭喜自然而然最喜欢他。
她曾经不是没有埋怨过母亲舍她而救下?了皇兄,可是如?今,在她又落入了这样的境地之后?,在她也义无?反顾地去挡在他的身前?之时。
她又还能去埋怨什?么呢。
也没什?么再好埋怨了。
暗昧处见光明世界,此心即白日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