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见他发火,也没敢再往下说,只狠狠地咬了?咬牙,一声不吭地替席振海继续按摩,心里却越发狠席觅微走了?狗屎运,竟靠着那张和白惠如有六七分相似的脸勾来一头巨鲸,连带着把全家都拉下了水。
她本想着利用席觅微的婚事断了?她继承股份的念想净身出户,要么就要拿她换回更多利益不说,往后在婆家也别想过好日子,最好是婆婆精明强势、老公花心无能,让她生不如死、不得安宁。
白惠如那个傻白甜命太好,没死之前席振海让她柳芸当了十几年见不得人的情妇,儿子都那么大?了?也不肯离婚,还威胁她要是敢让席家人知道他们娘俩的存在,就把儿子接回娘家让她走人!
好不容易成了?席家二房的女主人,做小伏低跟老妈子似的,伺候白惠如的女儿这么多年,没想到这个臭丫头竟也这么命好!那施律看着一脸高傲、目中无人,竟也是个色迷心窍的主,才认识几天?就瞒着家里、放着那么多豪门千金不要,要娶席觅微那贱丫头!
而她这个最不愿意看到她好的后母,竟要掏空家底替那贱丫头凑嫁妆!
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绝对不能让那贱东西如愿!
“嘶!你这么大?力?是要掐死我?”席振海疼得五官挤到一起,不耐烦地挥挥手,“别按了?!这点?事都做不好!”
柳芸本就越想越气,听了?这话杏眼一瞪,怒道:“我还要怎样?是对你爸不好还是对你的宝贝女儿不好?如今是她这个小白眼狼没良心,和外人一起算计亲爹的钱,你拿我撒什?么气?”
“这些钱本来就是小微的!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要脸,这么多年一直霸占着!”席振海也怒了?,拍着自?己的面皮吼出这些话,又埋怨道,“要不是你娘家帮不上?我一点?点?,这些年就知?道管你伸手,我愿意在孩子面前爹不像爹、贼不像贼吗?哪怕你娘家能凑个三分之一,我现在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你现在嫌弃我娘家了??当年你背着老婆跟我在一块的时候怎么不嫌弃?”柳芸气得一脸狰狞,指着门口尖声?道,“既然你看不起我娘家,那你找白家去!横竖你又没离过婚,老婆死了?她娘家还在!这点?钱他们出得起!”
“你闭嘴!你不要脸我要!这些年你娘家来人我哪次没帮忙,他们呢?嘴上?说得天?花乱坠,可逢年过节连盒茶叶都没给我送过!白家至少陪了?几个亿的嫁妆把女儿嫁给我!”
“席振海!你终于说出真心话了??”柳芸现在真的是肝胆俱裂,流着泪控诉道,“我无名无分跟了?你那么多年,还为你生了?个带把的,这些年把你女儿视如己出没委屈过她一点?点?,如今你却只念白家好……我图什?么啊呜呜……”
“……”席振海发泄完便?自?觉话说重了?,见老婆哭得声?泪俱下、满脸泪水,只好起身又将人拉过来坐下好言好语地哄。
可柳芸却细数着这些年她受过的委屈,越哭越来劲,还骂席振海偏心,全部身家要拿去嫁女,却没想过儿子的将来云云。
“这不是在商量小微嫁妆的事么,你提小跃干什?么?”席振海皱着眉宽慰道,“等小微嫁了?人,我的家业还不都是小跃的?”
“你说得好听,要真把你女儿嫁给施律,你手里还剩什?么?呜呜……”
“那小跃是小微唯一的弟弟,施律这个做姐夫的总是要拉他一把的,”席振海坐到老婆身边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别哭了?。”
柳芸才不信席觅微会让施律帮席一跃,依然哭个不停。席振海着急筹钱,听着这哭声?简直脑袋发晕、恨不得昏死过去。
就在席家二房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席觅微已经拿到了?那烫金的红色小本本。
心情复杂地轻轻抚摸着压在两?人合照上?、似乎还带着余温的钢印,她喃喃自?语:“我真的结婚了??”
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还没有刚才摄影师一直要求她和施律靠得更近一点?、笑得更甜一点?让人紧张。
而且她直到进了?民政局填完表,被带进拍照室才想起还要拍一张登记照。微博上?那些官宣的明星都是穿着白衬衫拍的,她却特地去选了?件露肩的金色小礼裙,一看就完全没经验,也没做任何?攻略……
好在施律准备得比她充分,从后备箱拿了?两?件款式一样的白衬衣,还额外给她准备了?简约的裤子让她换下,这才顺利地把照片给拍了?。
摄影师拍完后还调侃说他们是他拍过最相敬如宾的新婚夫妇。
相敬如宾,这是人家情商高才这么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之间那叫客气和不自?然。尤其?是她这个入戏不如施律快,演技不如施律自?然的新娘子,起初坐得离施律老远,身体比小学生上?课还端正,表情比被老师点?名回答不会的问题还僵硬。
摄影师有些起疑,对她说:“小姑娘你别怕,每个人的婚姻自?由都受法律保护,你要是不愿意,谁也不能逼你结婚。”
“我、我愿意的!”席觅微一慌,立刻站起身往长?椅那头挪了?一大?截,情急之下却没掌握好分寸,差点?坐在施律的大?腿上?。屁股贴到对方身体时,隔着薄薄的布料感受到那不属于自?己的体温,又惊得她差点?没跳起来。
也是施律及时拉住她的小臂暗暗用力?,将她按在他身旁坐好,还替她遮掩,说:“我女朋友第一次结婚,太紧张了?,您继续,我们配合。”
摄影师这才大?笑着说理解,指挥着两?人把照片拍好了?。
除了?这个小插曲,其?他流程倒是一切顺利,席家也没有人再来打扰,她和施律的合作也算是尘埃落定了?。
“白纸黑字、公章钢印,自?然是千真万确,”一旁已经将结婚证揣进西装内兜的施律心情极好,勾了?勾唇,侧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恭喜你结婚了?,施太太。”
轻柔的热气洒在耳畔细腻敏感的肌肤上?,又带着主人身上?清冷的松香,席觅微耳垂发烫,红着脸抬眼看着施律,小声?说:“也恭喜你,施先生。”
虽然明白这小女儿般的神情单纯是因为一个姑娘家对自?己从未婚到已婚身份转变的羞怯,施律依然希望从她这双顾盼生姿的大?眼睛里看到一丝对自?己的眷恋,可她尽管被他调侃得双颊发红,眼睛却依然清亮纯净,显然没有他渴望的东西。
“哥、嫂子!”谭涟举起手机冲他们咧嘴一笑,“来,给你们拍领证之后的第一张合照。”
“不要乱叫,”席觅微的脸更红了?,看了?眼边上?来来往往的人,小声?道,“还要保密呢。”
“嫂子放心,”谭涟把手放到嘴边用气音道,“这民政局是我特地选的,比较偏,谁也不知?道你们今天?来领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