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出选择的那一刻,琴酒当即舍去了他那已经没有意义的代号,重新以“黑泽阵”的名字,在地下黑市担任自由杀手。
随后,开始平常地接任务。
……黑泽阵没有刻意去打听尼昂的消息,更没有去搜寻对方的踪迹。
以尼昂的本事,想要根据外界什么情报找到他,难度极高。
尤其对方还深得金发魔女的亲传,掌握一套出神入化的易容术,这就让搜寻更加的艰难。
所以黑泽阵什么都没做,只是不断地工作,一次又一次的完美达成委托。
而他又认为自己什么都做了:银发的杀手非常肯定自己一定能在任务中与尼昂相遇。
——只要尼昂还从事着自由雇佣兵这行。
这是奇怪的、没由来的认知。
但却非常根深蒂固,至少黑泽阵不带对此的半点怀疑。
毕竟……
黑泽阵想:我和那个家伙,不就是这样认识的吗?
十来岁彼此还是少年的时期,见习杀手与见习雇佣兵孽缘似的在工作上屡屡相撞,最后结仇,互相残杀,用枪用匕首去要对方的命。
并在无数次的平局之后,意外成为搭档。
自己和尼昂之间,存在着某种引力。
杀手想,并选择了这种冥冥之中的孽缘。。
在找到尼昂之前,黑泽阵先在美国碰到了一个熟人。
准确来说,那个人不管模样还是声音都不是他熟悉的,只不过吉诺瓦的反应太过激动,而直觉又让黑泽阵眯起了眼。
“……贝尔摩德。”黑泽阵笃定道。
改头换面的贝尔摩德,霎时间如临大敌。
她没敢跑。
像是求生本能:在野兽面前拔腿就跑,只会激发起野兽的狩猎欲望。
而琴酒无疑是她眼里比野兽还要可怕的存在。
尤其在组织垮台后的现在,贝尔摩德非常担心这只视组织为一切的猎犬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好在。
杀手没有拔出枪击毙魔女,也没有和魔女提及组织的旧事。
银发男人只是冷冷嗤笑,语气有些莫名:
“那个假绅士,放过了你。”
“……”
贝尔摩德一开始还试图靠演技装作彼此不认识,但很快就意识到没用。
而在紧张地观察与疯狂思考后,后知后觉意识到琴酒似乎没有杀死自己的打算,魔女才缓缓呼出一口气,努力露出如以往那般自在的笑容。
她蹲下来,摸了摸焦急嘤嘤叫的吉诺瓦的头,然后开口回话:“小尼昂不也放过你了?”
贝尔摩德歪歪脑袋,“我还以为尼昂会为了以防万一,先杀你灭口,毕竟你那时跟他跟得太紧,他想要甩开你去做小动作可不容易——话说,BOSS出事的时候,你去了哪里?”
“被他一枚子弹送去三途川旅了一趟游。”黑泽阵冷冷回答,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口,冷笑:“你猜得很对,那家伙的确杀我灭口了,在我知道他怀有异心之前,在他打算收网的前一刻。”
贝尔摩德一顿,似乎意识到琴酒对她脸色极差的理由。
……她被放过了,而琴酒却得到了一发子弹。
想起琴酒对尼昂的复杂态度,魔女都不由产生了鳄鱼泪般的同情。
然后,她忍不住多嘴问一句:“那你怎么活下来的?”
琴酒指的左胸口位置,刚好是心脏。
如果被子弹打穿那,面前的人又怎么会活生生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