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话?,慢条斯理地?解了腕上的扣子。
棠昭以为他没听见,又扬了扬声线,问一遍:“你住哪个房间?”
他说:“我睡车里。”
车里……
他说的车应该是剧组的车,那个中巴吗?
不过也不稀奇,这个宾馆又小又破,墙面?都皱皱巴巴的,他养尊处优,肯定不习惯。
棠昭有点?无奈,叹了一声,说:“你洗吧。”
她握着保温杯,坐在床沿,一时间没有动?弹,看着周维扬解开?腕扣,又解领扣。
他察觉到背后的视线,说:“累就睡觉,洗完我就走人,不会把?你怎么样。”
周维扬揶揄道:“眼睛不用瞪这么大。”
像一对铜铃,跟黑猫警长?巡逻似的。
棠昭:“……”
她在细碎连绵的水声里犯困不止,又在每一个停顿的间隙里清醒。
最后,还是等他洗完了才睡着。
再醒来是第二天一早,棠昭是被场务敲开?的门。
小姑娘给她递来一个粉色的热水袋:“周总让我送来的。”
棠昭迟疑着接过。
女孩冲她使眼色,悄悄儿的,泄漏什么八卦机密似的:“我听楼下?阿姨说,周总昨天大半夜找超市,这附近的全关门了,他找好久才买到。”
棠昭一惊:“他步行去找的吗?”
“应该是的吧,这儿只有剧组包的车,他又开?不了。”
棠昭的心很?乱,不想再听具体的,她打了个岔让这个话?题过去。
她怕没有办法?纾解这层好意?带来的悸动?。
拍戏前,棠昭在楼下?广场见到了周维扬。
他站在车前,抽着王子恒发给他的烟。
两个人在那说了会儿话?。
她不知道他昨天是不是真的在剧组的车里睡的,但一大早看起来,人的面?貌还是很?精神焕发的。
周维扬很?爱干净,不管多?么疲倦困顿,也从来不会让自己显露出不修边幅的狼狈样子。
今天的天气仍然阴沉不见太阳,但他穿了件黑白撞色的外套,一片明亮的白,让整个人的温度看起来暖和了许多?。
棠昭的心间为他紧皱的痕迹也疏松了一点?。
棠昭手里捧着热水袋,等王子恒走了,她才走过去,小声地?说:“谢谢你啊,下?次不要这样了。”
周维扬问:“不要什么?”
她指着热水袋:“这是干什么用的?”
他身上带点?烟草气味,一边处理着手中的烟蒂,一边漫不经心回她:“给你疼的时候暖暖肚子。”
“你昨天晚上出去给我买的吗?”
“怎么可能,让场务买的。”
“……”
他现在可以撒谎不带脸红的。
棠昭说:“我没有老是疼,痛经是一阵一阵的,而且昨天疼过了今天就还好了。”
“那不挺好的么?”周维扬看她一眼,又看一看往地?下?室搬东西的工作人员,也迈步随他们?过去。
棠昭有些词不达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