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沫慢悠悠的端着碗无视了他,倒是柳青鄙夷地?开?口:“这是公主殿下?捐赠给灾民的,你们是灾民吗?”
辛知事缩了缩脖子,嘀咕道:“不是说灾民吃什么我等吃什么,同甘共苦吗?”
柳青翻了个白眼:“是啊,你们吃的就是灾民吃的救济粮,公主捐赠的粮食不算在内。想吃饱饭的话,倒是把朝廷赈灾的粮食拿回来啊。”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好意思张嘴跟灾民抢吃的,不要脸。
对上?柳青鄙夷的眼神,辛知事狼狈退回来。
所以,他们能吃上?的就是赈灾粮,公主的没他们的份。
夜晚,灾民们选了块干燥的地?方席地?而睡,身上?盖着的是逃难带出来的衣服。
好在没有下?雨了,晚上?也不冷,扛一下?也就过去了。
胡知府幸运地?睡在了搭建的木棚下?,将几张桌子合并起?来,胡乱合衣躺下?混过了一夜。
没有娇婢侍儿服侍着洁面梳洗,更衣洗脸,等第二天?天?亮时,胡知府等一干人俱憔悴不堪,变得脏污沧桑起?来。
“知府大人,你想想办法,难道我们真的要一直呆在这里吗?”有人崩溃地?道。
这样的日子他们一天?也不想过了。
而且,他们人不在,真的担心锦衣卫会查出什么来,到时就真的完了。
胡知府眼下?青黑,昨晚没有饱的肚子开?始造起?反来,胃里一阵抽搐,阴沉着脸不开?口。
接下?来的日子对他们简直像是噩梦似的,整天?都只有两碗粥水充饥,很快大家就饿得受不了,人也变得蓬头垢面的,跟乞丐差不多。
毕竟没有人帮他们打水,也没有工具装水,他们只能像那些难民一样脸不洗头不梳,衣服像咸菜似的披在身上?,整个人都有味道了。
这时什么仪表也顾不得了,最?让他们惧怕的就是饿肚子,特别是灾民们有萧沫的加餐,而他们只能喝着稀少得可怜的粥水,一个个饿狼似的眼睛都被?变绿了。
这下?轮到灾民们提防他们,连三?岁的小孩都学会了牢牢地?护住自己的饭碗,唯恐被?这群当官的抢走了。
饿,好饿,原来饿肚子这么难受,看?见?什么都要放进嘴里咬一咬。
熬到第三?天?,他们一个个脚底打漂,眼前发黑,连走路都打晃。
更让人受不了的是,他们已?经这么悲惨了,还要在棚里办公,饿着肚子处理公务。
这时他们不敢偷懒,飞快地?将应对灾后的措施安排下?去,让灾民们以工代赈修建临时住的房屋,安排灾民疏通被?泥浆淹没的道路,清理灾区防止会有瘟疫发生等。
萧沫更生气了,原来他们不是没有能力处理问题,却因为私欲玩忽职守,简直让人可恨。
终于有人饿得受不了,盯着灾民手中的食物?留口水,突然灵机一动道:“公主,我也要捐粮,我愿意捐粮,只求您给小人一碗饱饭。”
萧沫这几天?除了守在这里,也排查了其他三?个城门的状况,正?发愁手里的粮食已?经不多了,想要派人出去采购。
听到有人愿意捐粮,她翘了翘唇角,矜持地?颔首:“可以,捐得越多分给你的口粮越多。你要捐多少?”
“一千斤。”那人道。
萧沫撇了撇嘴没说话。
那名官员快哭了,他扶着柱子连都快走不动道了,见?状连忙道:“五千斤,不,不,一万斤,我愿捐一万斤。”
萧沫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一名八品小官,随口就能捐出一万斤粮食,好气魄。”
也不知道韩重元查得怎么样了,最?好再清查一遍他们的财产,若是拥有巨额家产,就让他们交代清楚财产来源。
有了那名官员的前车之鉴,剩下?的也都变得聪明了,纷纷表示愿意捐粮捐物?给灾民,甚至连胡知府都开?了口,表示除了粮食外,还可以捐赠一万两白银,但是他要吃肉,洗澡洁面。
萧沫表示愿意接受捐赠,可以给他们碗里的粥稠一点,其他的就别做梦了。
看?看?因为他们的不作为,而导致的灾民饿死?,好意思吃肉吗?
很快账面上?就多出一笔令人瞠目结舌的数字,能多养活灾民半个月了。
一个个的,都有钱的很呢!
然而,若是按照胡知府所说,他是接收到五十两白银和物?资,那五十万两白银足够要全彬州人一年的,毕竟整个彬州也不一定有五十万人呢。
所以那些钱到底去哪里了?
彬州府衙。
韩重元面前摊开?一本账本,这时苗千户风尘仆仆地?跑了进来,裤腿上?沾满了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