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她反应再快,及时抓稳了托盘,放在?上面的酸梅汤还是洒出去不少。
锦杪听见动静,担心道:“荷月,出什么事了?”
她摸索着下了床,在?将双脚放进绣鞋的一刹那,听见了茗冬的声音。
茗冬是海棠的贴身丫头,说话总是带着很浓的火药味儿。
此刻她扬起下巴,眼睛向下,盯着荷月说:“这?还没见贵客,就敢冲撞我们姑娘,未免也太猖狂了。”
荷月气得跺脚,“刚才明明就是你自己撞上来!”
“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要撞你?”茗冬嗤笑?一声。
荷月正欲说她们这?是嫉妒,就见海棠用手中的团扇轻轻点了下茗冬的额头。
“得饶人?处且饶人?,再说你跟个瞎子计较什么?”
海棠拖着慵懒的声调,似笑?非笑?地看向坐在?床边的锦杪。
“你们,别太过分!”
荷月死?死?盯着面前的主仆二人?,气得咬紧了后槽牙。
“荷月,过来。”锦杪神色平静,看起来一点也不在?乎旁人?说她是个瞎子。
其?实锦杪是真的不在?乎。因为这?一路走来,类似的话,她听了太多。
但?她越是平静,荷月就越是替她感到委屈。
荷月揣着一肚子委屈走到床边,扶起锦杪。锦杪反握住荷月的手,轻轻拍了拍,“我没事。”
荷月鼻子一酸,抬起另一只手擦了擦眼泪,咕哝道:“您是没事,可惜了那碗酸梅汤。”
锦杪哑然失笑?,“无妨,正好大夫让我最好不要碰冷的。”
“行?吧。”
主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把门口的海棠和茗冬晾在?了一边。
茗冬抬手往门框上敲了两下,扯开嗓子说:“客人?上门,却不让客人?坐着,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锦杪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莞尔,“我是个瞎子,你跟我一个瞎子计较什么?”
“你!”茗冬没想到锦杪会?这?么说,一时间成了哑巴。
海棠不悦地瞥了眼茗冬,茗冬识相地站到后面。
“听妈妈说,你就要见贵客了。”海棠扭着腰肢,摇着团扇,跨过门槛,坐在?圈椅上嫣然一笑?,“这?次妹妹要是再吐血,整个春风楼怕是都得跟着你遭罪。”
“听姐姐的意?思?,这?位贵客来头不小。”锦杪由荷月搀着,坐在?了海棠对面的圈椅上。
海棠笑?眼弯弯,“可不就是来头不小。听说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此行?是到咱们这?儿办差事的。”
刹那间,锦杪想到了裴臻,可她转眼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测。
裴臻不是那种好色之徒,他?是不会?来春风楼这?种地方?的。
锦杪深吸口气,慢慢松开紧扣圈椅的手,菱唇轻启:“我想麻烦姐姐一件事。”
“妹妹请讲。”
“我想请姐姐到时代替我去见贵人?。”
锦杪话音未落,就听荷月急急忙忙开口:“姑娘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