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要说?死的话,也没那么容易。
孟阳带着几分同情看了眼晕死过去的程菁。
希望这位程姑娘的嘴别太?硬,不然要受的苦可?就多了去了-
大牢内部阴暗潮湿,各式刑具挂满了血迹森然的一面墙。铁盆里?的碳火烧得正旺,烙铁在里?面烧得通红。
裴臻手执烙铁,火光映照出?他眼底的冷漠,漫不经心翻动之?时,火花四溅。
“陛下,此等粗活,还是由奴才来吧。”
孟阳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生怕稍有不慎,就伤了金贵的龙体。
裴臻不紧不慢抬眼扫过被绑在老虎凳上的程菁,“泼醒。”
幽幽的两个字落下,立马有狱卒拎起一桶水朝程菁泼去。
正值寒冬腊月,这桶水泼得程菁冷到?了心窝里?。
几乎是水在泼到?她身?上的一瞬间,人就醒了。
程菁下意识张嘴惊呼时,还喝了一大口,好不狼狈。
人醒了,这烙铁也就不用接着烧了。
裴臻倒是没立马用到?程菁身?上,他一步一步走过去,俯下身?,用很温柔的眼神凝视程菁,“程姑娘是想自己说?,还是朕让你说?。”
之?前程菁爱惨了这张脸,直到?程洵在早朝时吐血晕倒,她才明?白裴臻和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早先?程洵试图拿捏住锦杪,因为拿捏住了锦杪,也就拿捏住了裴臻。
本以为是胜券在握的事,不料裴臻来了个釜底抽薪。
彼时,程洵就告诉程菁,裴臻不是一个好拿捏的人。
程菁不信。她想着凭借哥哥的本事和程家的威望,怎么也能够拿捏住裴臻。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裴臻竟是大楚皇室血脉。
父亲母亲在她还不懂事的时候就不在了,唯哥哥和她最亲,现在哥哥不在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程菁不怕死,她有的是耐心去和裴臻耗。
想知道锦杪在哪儿,下辈子去吧!
但她到?底低估了这些个刑具,它们带来的不仅是身?体上的痛,还有心灵上的折磨。
到?贴加官时,狱卒往桑麻纸上喷了口酒,随后慢悠悠念着“一贴加你九品官,升官又发财”,再平铺到?程菁脸上。
强烈的窒息感随之?而来。
程菁拼命挣扎,但她手脚被牢牢绑住,再怎么挣扎也无用。
贴到?第四层时,程菁已是进气多出?气少。
一般这贴到?第五到?第八层,人就得归西了。
狱卒拿不定主意,停下动作朝孟阳看去。
琼阳公主的下落还没问出?来,这人自然是不能死。
孟阳摆摆手,示意他们他们不用再贴。
裴臻不紧不慢摩挲着手里?的茶杯,待到?热茶变凉,他才叫人揭了程菁脸上的桑麻纸。
程菁脸色惨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等她把气儿喘匀了,孟阳才走过去好言劝道:“程姑娘,这比死难受的事情可?多了去了。奴才劝您还是招了吧,不然多难受啊。”
程菁虚弱一笑,“让我招可?以,只要裴臻跪下来求我。”
“放肆!”孟阳怒斥。
他的话音刚落,程菁就往他脸上呸了一口唾沫。
“要杀要剐随你们便?!反正我死也不会告诉你们锦杪在哪儿!”
程菁话音坚定,可?转眼她的冷笑就凝固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