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他不知何时也坐在了地?毯上,扶住她后?颈的手加深了力道?,抬眸看了眼落地?镜,咬着她耳垂哑声道?:“在这?里好不好?”
在镜子?前?
闻妤心跳瞬间加速,他们拥抱如此近,她确信他也能听到,或者说感受到。
她挣扎了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算不上抗拒,在家?里这?样有安全感的环境中,和他做任何事都好像可以接受。
她只是?莫名想起还在纠结带哪几条围巾,抬手扯起身旁在攀登珠峰那次谈让买给她的披肩,气息不匀问他:“想带这?条,又怕它跟我风吹日晒吃苦。”
他笑她:“一条披肩你倒是?宝贝上了。”
她嗓音软着:“是?你送我的嘛……”
他齿间磨咬着,“那怎么我送你其他那些,都在储物室?嗯?”
话音落,从耳畔转移了阵地?至唇角。
若有似无地?触碰着,给了她说话的余地?。
闻妤有了点心虚:“我忘了……”转而又不知道?哪来的理直气壮,“都是?因为?你送了我太多东西了。”
谈让哼笑声,说:“那不就得了,带着呗,赶明再给你买十条。”
他语气里,有种对物质目空一切的无所?谓,但?他又懂她的在意是?因为?他送的,并为?此而愉悦。
他们都是?可以坦然说出“礼物在于情意而非价值”的那一类人?。成长轨迹重叠,三观契合,仿佛合该一对。
闻妤的回应成了断断续续的嘤咛。
落地?镜里映现了一切,他们为?彼此动情的神色昭然。
闻妤眼眸阖着,听他在耳边沉着声说:“祖宗,睁眼。”
旁人?都叫“宝宝”“乖乖”,但?他在这?种时刻,偏爱叫她“祖宗”,且叫得无比动听,像是?要把?人?曳进灵魂里那种。
可仔细想想,这?些年他对她,真像当个小祖宗似的供着。
闻妤抬眸,眼神迷离涣散,虚瞧了眼镜中。
她一直以为?这?些时刻,她是?任由他主着浮沉,但?真看到才发现,他并非游刃有余主导一切,而是?近乎疯狂的沉沦。
是?她给予他的深陷-
电影拍摄的最后?阶段,临近十一月底,剧组去了尼泊尔。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南非,谈让去过探班好几次,他们在余晖没入地?平线前拥吻。
他每次来时,临走前都会反复交代安保组,保护好她。
因为?是?在国外?拍戏,剧组的安保人?员很多,原本闻家?安排的和谈让安排的呈现一半一半的比例。但?他后?来又陆续安排人?过来,比例就完全压了过去。
其实拍摄这?么久以来倒也没有真遇到危险的事,安保组几乎成了帮剧组打杂的人?员。
十一月底,尼泊尔即将进入冬季。
闻妤戴着那条红色披肩,找了个信号比较好的地?方,拨通了视频电话。
视频里,她晒得黑了一些,眸光却?亮晶晶,神采飞扬地?说:“大约还有半个月,就要杀青啦!你不用再来探班了,乖乖在国内等我回去就好。”
谈让当时刚参加完一场能源峰会,西装笔挺,全身上下没一处不妥帖正经,唯独眼神与语气轻飘飘的:“那我洗好了等你……”
闻妤噗地?笑了声,她在他身边也练出几分处变不惊,没那么容易脸红了。接过话茬说:“你还挺自觉。”
她的笑声有些旷远,镜头晃了下,谈让看清她背后?是?白雪皑皑的高山。
他问:“后?边是?哪座峰?”
闻妤转头后?望了下,说:“听他们说叫干城章嘉峰,杀青戏就在这?里拍。”
雪山巍峨,声音混在风中。
半个月后?的傍晚,谈让接到国外?号码,陌生男声焦急:“谈总,这?边的杀青戏份遭遇了雪崩……”
他心脏在顷刻间绞痛了下,连带着声音骤变:“闻妤呢?”
男人?是?安保组的,被他这?语气震住,心下一慌,语调有些抖:“闻小姐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