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嘲。”
她又?唤他一声。
“嗯?”
“……你的纹身。”
她知道不留神?似乎就问了?他好多,声音微弱下去?。
一抬眼,快到目的地了?,她就想装作是说错了?话,“没?什么。”她快步要爬上台阶。
江嘲却是明明白白听到了?,停了?下步子,拽住了?她。
“想知道?”
“……你要是想说也行。”陈之夏没?法子了?,也跟着顿住脚步。
看?了?看?时间,已超出约定时间半个多小?时了?。
近来总有?媒体记者什么的前来采访,趋之若鹜的,昨天谷先生的秘书还提醒不要太晚。
江嘲于是说:“今天谈完了?告诉你吧,要来不及了?。”
就偏偏爱拿捏她的这一点,陈之夏真有?点儿和他闹别扭了?,来了?脾气:“现在就不能说?”
他认真地看?着她,“怕你很快会觉得我无聊。”
“……”
最终来到了?一座造型古朴的建筑物前,古刹模样,很有?日式风格,倒真像是禅室或是什么。
叩了?叩门,久无人回应。
江嘲决定推门进?去?之前,问她:“如?果?那年,我能多陪在你身边一点,你会很快厌倦我吗?”
陈之夏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
似乎也不需要她的答案,他只?是自言自语一般地说:“不管怎么样,也许我们不会分开这么久。”
寂静的榻榻米禅室里,白色窗帘撩起微风徐徐,林中?静得只?能依稀听到一两句鸟鸣。
江嘲之前来过一次,想来主人这个时间应该在书房处理翻译稿件或是喝茶读书,他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那个房间,刚要敲一敲门示意,便是浑然一怔。
陈之夏也跟着愣住了?。
白发苍苍的老人了?无生气地伏在桌面,就像是睡着了?。
他的身上披着件洗到发白的深色中?山装,左手边按着一本密密麻麻的日文书,右手的钢笔墨水渗出断断续续的字,如?何也连不成串,最终在他手下的纸面洇为?一片虚无的黑色。
此刻万物静默成谜。
陈之夏知道,绝对不是睡着了?。
她忍不住握紧那只?攥着她的手。
他的手心也是湿凉一片,仿佛失去?了?温度。
房间内有?一副挂字,用毛笔洋洋洒洒地抄写了?几行俳句。
“我知这世界,
本如?露水般短暂。
然而,然而……”
——小?林一茶。
然而。
然而。
陈之夏依稀看?清了?,谷先生的手下似乎并非是什么翻译稿,而是信。
一封又?一封。
堆叠到整张桌面都放不下。
“我们之间太短暂了?,陈之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