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足以化开深冬的雪,却足够给人崭新的气?息。
宁王府的花花草草仍未苏醒,正月将至,很?快又?要?新年。
宁久微在院子里摆弄着剪下的几支梅,装进花瓶里。
“这些花瓶要?放在房间,还是书房里?”
听见父王的声音,宁久微修剪花枝的手一顿,她没抬头,恍若未闻地继续剪。
没听见回应,宁王爷轻笑了声,“阿宁还在生父王的气??”
宁久微余光瞄了一眼父王的衣角,动作小小地侧过身,继续不说话。
“那天让青岚绑你是父王不对?。但当时的情况,你本就不适合出现。父王没想到你会跑出皇宫,甚至上起云台去。”
宁久微沉默地认真听着。
父王走到她身旁,牵过她的手腕,“绑疼了吗?”
宁久微抿着唇坚持了半晌,扔下花枝转身靠进父王怀里。
她摇了摇头。
青岚姐姐用绸缎绑的她,伤不了。
“不生气?了?”
宁久微继续摇头。
“父王……”
“怎么了。”
宁久微迟钝地闷声说,“我只是……”
只是惋惜又?痛心,郁结难抒,无法面对?不曾料想的真相?,也无法面对?顾衔章。
父王抬手抚着她的头发,“这些事本不该你知道。但——”
话语渐止,宁王爷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问?,“阿宁喜欢顾大人吗?”
宁久微脸颊贴在父王衣襟上点了点头。
“有些缘分是命中注定,只要?阿宁心之所向,就可以坚定不移。”
宁久微垂着眸,也不知该想些什么。
“父王,我有些想皇伯伯了……”
她抬头问?,“父王觉得皇伯伯算是一个好皇帝吗?”
“这要?让天下人和后?世评判。若要?问?在父王心里,至少皇伯伯不算是一位不合格的君王。”
否则他亦不会就此为皇兄守起云台,不惜以宁王府的一切扶持他。
皇兄身为君王,一心为江山朝廷社稷,爱民不足,宽仁不足。
他在位这一朝国库充盈,但顺帝并不奢靡荒淫。当朝重文,武则渐弱,高执曾是他最信任的臣子。后?才有顾大人。
先帝勤政又?太大方,打下的江山底子足,也因此养出了贪腐的朝堂和藩王。顺帝在位这些年大兴建筑,平乱固权。清藩王,收回了大部分的兵权和土地。
他忌讳起云台皇弟,防肃王,有着帝王绝对?的心狠与无情,对?待明宜公主却亦是真心疼爱。
宁久微觉得父王说的对?。
她同样无法清晰客观地评价皇伯伯。
身为君王,他或许无愧天地,至于明君与否,只能留给世人评判。
宁久微有些难过。生离死?别?,真是人之劫难。
她低声说,“父王和王兄以后?不要?再把我一个人丢下了。”
冬日携阳的冷风里,宁王爷的声音沉深温柔,“父王答应你。”
*
翌日,宁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