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晏行舟在的时候,他怎么威逼她走她都不走。
现在晏行舟下落不明,她反倒是愿意走了。
昨日在驿馆听到这个消息时他还以为她又在筹谋些什么,不过是打出一个幌子迷惑他。
他大清早从驿馆折回来就是想看看她又要玩什么花招,结果她似乎来真的,看架势似乎说走就走。
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了。
他并未刻意压低声音,褚楚自然也听到了他这阴阳怪气的一句,不过并没有给他半分眼神,顾自上了马车。
仇行世和褚谦打了个照面,也紧跟着上了后面一辆马车。
褚谦不以为意,等回到了大乐,看他怎么收拾她。
脚下一转,也重新上了马车。
马车在长街上行驶远去,车轮在清扫了积雪的青石路上碾出轱辘辘的声响。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大齐皇宫。
谢景谙已经备好了饯别宴,几人寒暄几句,便也算是宴成了。
褚谦因为中了褚楚的毒,身体到现在都还没恢复过来,整个人也蔫蔫的,并不欲多说什么,只用筷子挑拣着桌上的菜肴,恶狼般的目光始终落到褚楚身上。
褚楚浑然不觉,席上谈笑风生,谢景谙和仇行世说什么她都能接得上,一时间也算是宾主尽欢。
坐在其中的褚谦对她们的话题没什么兴趣,无非是些场面话,说来说去就那几句。
正要借口散了,身旁的侍从忽然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褚谦脸色顿变,低声问:“当真?”
“消息被陛下和娘娘下令封锁,未得传开,但是医圣佘九仓已经确认过了,不会有假。”侍从道。
褚谦捏住酒杯的手指猛地用力。
难怪他总觉得辛如练的眉眼和他很是相似,脾气秉性也莫名对他的胃口。
原来那些异样都是有迹可循,他真的是辛如练的大哥。
谁能想到,初见时拿他当挡箭牌的糊弄话,居然一语成谶。
辛如练才是他的皇妹。
他的皇妹是辛如练。
想到这里,褚谦视线不由得落到褚楚身上。
既然辛如练是和他有的皇妹,那她才是辛家的女儿。
他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这么多年来的纠结,夜里辗转难眠,原来都是他自己折磨自己。
他没有悖德,更没有罔顾伦常。
他只是被套着他皇妹壳子的褚楚给蒙骗了,不是他生来病态,他没错。
褚谦突然笑了起来,笑声肆意,谢景谙等人都看了过来。
“看来瑾王心情不错。”谢景谙道。
褚谦笑罢,向谢景谙举起酒杯:“想到一件高兴事,失态了,不好意思,我自罚三杯。”
说着,当真一连豪饮了三杯烈酒。
酒入愁肠,褚谦目光直勾勾落到褚楚身上。
还想和他争皇位,也不看看她现在还有没有资格跟他争。
褚楚被他看得心底发毛,远远地剜了他一眼,警告他别生事,不然她绝对不会放过他。
褚谦又哪里是她一记眼刀就能吓退的,拿起酒杯冲她举了举,并不说话,只眼神里写满了志在必得。
皇位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