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取的?”
“是的。”
“还有这些,是你?以前做的标本。”阿波打开一只手提箱,里面小方格里昆虫种类殊多?,大蓝闪蝶、月尾大蚕蛾、长戟大兜虫……
他心底平波无澜,可指尖却像有肌肉记忆驱使似的逐一抚过:“这儿翅膀怎么碎了?”
那只有手掌大的亚历山大鸟翼凤蝶,翅膀虽然看似完整无缺,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能辨出来,蝶翅是裂后修补的,尽管白胶隐藏得很好,破损边缘粘合得严丝合缝,但他还是一眼看出来,那地方的鳞粉不太正常。
阿波语滞,那是他闹脾气,要?殷松梦留下来过夜,自己撒气砸的,等殷松梦温声哄他,答应过夜,他又边哭边补。
“我、我不太清楚。”他不擅长在敏因?少爷面前撒谎。
但那段感情,提了反而于他不益。
他后脑勺的伤,是血淋淋的教训,阿波情愿他不记得。
这是所有人的默契。
他结舌的话令危敏因?蹙眉。
面前的大块头立马跪在他跟前。
“你?怎么总喜欢跪我?”他眉骨存惑。
手臂抱着猫歪头:“以前也是这样?”
阿波点头。
这些他能如实告知。
“起?来吧。”他领口瘦骨孱孱,对过去的这事?不感兴趣,只是抱着猫玩。
蒋溯进来病房时,他已经轻易记得了每只昆虫的名字习性特点,脑海那种空茫感减淡了些。
魔方、猫、标本……这些他好像天然亲近熟稔,无需费劲就能相通。
门口,大衣脱给?阿波,里边一身西服裁量考究,蒋溯解了单粒扣子坐在床畔的沙发椅,掂起?床被那成功复位的高阶魔方:“会玩了?”
危敏因?扯了段窗帘布蹲在地上逗猫玩,没抬头:“很简单。还有桌上那些动物学期刊杂志我都?看完了。”
“哥,上学好玩吗?”他抬头,问那个自称是他哥的人。
听说他身体原因?,几乎没踏足过学校,曾去过几天,但因?为犯肺病,加上自己抗拒再去,便一直居家授课。
这次出院了,如果愿意,他哥会帮他联系伦敦一所私立大学。
“念你?感兴趣的专业,不会无聊,敏因?想去?”蒋溯旋弄魔方,错乱位置,又复原着。
危敏因?点头。
他无聊。
他哥公事?繁冗,集团国内两头跑,偶尔风尘仆仆来医院看他,可他记忆空白,所谓哥哥,于自己就是个知道姓名的陌生人。
唯独那些期刊,还能打发打发时间。
“行,我帮敏因?联系。”他把复原的魔方搁回?床头。
恰好李芝也送晚餐进来了。
摆在餐桌,招呼他们?俩吃饭。
仿若小时候。
可如今,一个日愈成熟寡冷。
一个失忆空茫。
坐在那只剩筷盏磕托,以及桌底黑猫的喵叫。
“对了,哥。”危敏因?想起?似的问,“殷松梦,是谁?”
气氛倏地凝静。
收拾标本的阿波,布菜的李芝,一时间敛气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