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弃搭话?,手心捏着块铁片,在一点点割背后的布条。
废旧的厂棚连扇像样的门也没?有,如果她能解开绳索,四处是报废的切割机和铲车架子,拾起块趁手的废铁,哪怕和眼前的亡命徒搏斗一场,也还有逃出去的机会。
“姐姐,我们会不会死?”危敏因面?色苍白,他晕过去之?前被踢了一脚,呼气?愈发困难。
“不会的。”她心脏擂响。
布条裂了个口,还差一点了。
男人望了眼天色。
像是种信号,他敲碎只酒瓶,像座山似的立起来,直朝他们来。
语气?被磨砺得异常平静:“我让他父亲算计了一次,他既然病死了,留的账我只能找他儿子算了,怪就怪你倒霉,是他女朋友。”
“蒋溯也快到了,杀了你们,我也会自我了结。”
“姐姐,我害怕。”玻璃瓶裂成锋利的形状,像朵冰凌花,寒光倒映在危敏因惊惧的眸底。
殷松梦以为他是装的,毕竟亲眼目睹了他过去的嚣狂,可他双腿不住往后挪,是真的在觫觳,贴着她像只受惊的兔子。
“别?怕。”她细声宽慰。
布条松动?了。
那只手先伸向危敏因,大概是他的恐惧取悦了对方,那手一迟,又转向殷松梦。
一把拽起她后颈。
她双手拼命挣动?着。
玻璃尖直刺她咽喉。
布条还差一丝!
忽觉旁边黑影一蹿,扑向那座巍峨的山。
瘦弱的身?躯像块破布被甩开,狠狠砸向废弃的铲车。
后脑磕中叉车前面?那块生锈的扁长状货叉,月轮下顿时开出大片大片的血花。
殷松梦的手终于松开。
眼看那柱玻璃要往他细微起伏的胸膛扎去,她心脏狂跳,解开脚上的布条,奋力勒了上去。
双脚绞住眼前粗壮的男人,手肘青筋暴起。
她好像回到从前学巴西柔术的傍晚,可这次没?有重来的机会。
……直到感?觉男人终于瘫软过去。
她踉跄去晃危敏因。
血湿透了他的后背,把他背起来时,黑色卫衣染了大片木屑和灰尘
他轻得像片云。
背起来毫不费劲。
只是他一直呕血,像流沙似的从她臂弯里往下滑。
她捧也捧不住。
“危敏因!”她一直叫他。
狼藉里被勒晕的男人似乎在苏醒。
她背着他加快步伐。
朝月亮下那座明亮的城市奔去。
“姐姐……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第55章
这片厂统一迁进工业园区后,连片荒芜,灌木涌占马路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