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语音吧,单手打字多不方便。”
她颊边的浅笑令蒋溯笃定,若语音,她一定会让他音调陡变,露破绽。
“我打字。”声嗓喑哑,他单手迅速打字,另手改换扣她手腕。
她却调整坐姿,面朝靠背方向,平放单条腿弯裹住。
听他呼吸微滞,悠声催:“甜品我要蒙布朗,和青柠味的冰淇淋。”
红裙绝艳,肤白雪腻。
对比之下,光洁无?暇的圣土,钻出棵丑陋的硕树,蒋溯觉得自己恶心?。
偏偏控不住,越晃越长。
“快发呀,我就要吃冰的。”殷松梦仿若来回滚动一款小腿肌肉按摩神器,还能匀出精力催他。
蒋溯眉尖隐颤,连带深眸如潭动,嗓音彻底嘶哑:“不要。”
“是不要吃冰,还是不要……”她低了低视线,有所指。
“都。”单字音。
殷松梦知?道,他宁咬手腕也?不吭声的毛病又犯了,怕自己牙关压不住,干脆连话也?不多说。
“我就不听你的。”她犹如回到马术高强度训练后?,加大频率给小腿肚放松肌肉。
蒋溯拇指和食指夹住手机,剩下三根手指找支撑似的,蓦地扶住车门。
门锁开关就在他手心?下边,殷松梦懒嗓提醒:“车门可没锁,要是误开了,蒋总可就被看见?了。”
那手立刻落在扶手箱位置,离门锁远远的。
剩余左手要来扼止她膝。
可她膝盖还有被马蹄踢出来的青瘀,迟疑一瞬,终究是用手腕去堵自己的牙关。
“我说了不准咬!信不信以?后?我都让你戴头盔。”她这句话起效用,那只半空的手落在座椅,骨棱棱,五指全陷进真皮垫里,泛起淤积的血色。
见?他温顺,她总算缓停些,说:“甜品还没帮我发呢。”
蒋溯似乎不想看见?狰狞丑陋的脏东西。
仰靠座椅,下巴微抬,令视线的斜上方,宁愿单手举着手机,一个?字母一个?字母打拼音。
蒙布朗、青柠冰淇淋(迷你份),十一个?字,他觉得自己花了一个?世纪的时间。
窗外蹿过的车影、猝然的喇叭声、隔板前的两人,都令他神经快要绷断。
在想,车窗的防窥膜有没有用,隔板的隔音效果怎么样,还有,后?头动静是否会通过轮轴传到驾驶室……
想着想着,字打错了,删删改改。
快打完时,殷松梦把他眼镜摘了,裸眼也?能看得清手机,但?乍一离眼镜,眯了眯眼才适应过来。
殷松梦是嫌他这个?仰头的角度,镜片反光,她看不清他眸色才摘走。
盯着他鸦黑的睫毛说:“前菜就不用了,已经有了。”
蒋溯刚按完发送,偏头,眼底茫然。
她说,你啊。
那件被他脱下来给她盖腿的大衣,如今在她原本位置,被她扯过,往前后?排中间一撂,又在控制屏轻按,后?座的脚托被收了起来,连带他坐的这张椅子也?往后?挪。
蒋溯面色顿时崩动,甚至出声:“不。”
殷松梦生气坐回原位,闷声不响。
不知?何?时新买的物件儿、又不知?何?时被她揣进包里的,想来是去衣帽间换衣服那会儿。
她已经从包里掏了出来,要摁窗丢掉。
意味就彻底结束了。
他改口,我给你弄。
甚至亲手替她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