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丘虽更倾向与秦家?联姻,但?也由衷欣赏傅伽烨,尤其这阵子傅伽烨常来看她,礼数周到。
饭桌上,笑眯眯给他夹菜:“伽烨,来,奶奶亲手做的酱牛肉。”
傅伽烨尝过,“在国外几年格外想念这个味道?,自己?做了几次都不正宗,还是奶奶您手艺好。”
方丘就喜欢别人给她戴高帽,一时间乐开花。
殷松梦在旁边嘟囔:“这么快就喊奶奶,不害臊。”
话落,隔壁位置的傅伽烨也给她夹了一块,偏首投过来一束温和视线,仿佛并不介怀她说他坏话,“你也尝尝。”
“我自己?会夹,不用你装好人。”她低声忿忿。
“吃饭就吃饭,嘀嘀咕咕什么呢,没规矩!”方丘年纪大,耳朵不太灵利,对她含着话在喉咙不说响亮的行为不满。
她顿时埋头扒饭,不讨没趣。
“奶奶,松梦她跟我说您酱的牛肉味道?好,说我有口福了。”听了傅伽烨脸不红心不跳的胡诌,她瞪大眼,心想,这还是曾经磊落光明、实事求是的傅伽烨么。
不过方丘极其受用,笑骂一嘴:“这丫头。”
殷得麟在旁颇为欣慰,祖孙俩的调和角色,也算后继有人了。
“爸爸。”殷松梦惦记提及正事。
她怕叛逆之后再提,结果将?截然不同?,故而赶在订婚宴之前提先?把正事拍板。
“我也快放寒假了,您放心!这次期末我肯定考个好成绩,就是……寒假我想去俱乐部实习,您说我在那做什么职位好呀?”
她听说俱乐部副总经理的位置正空缺,心想,从副总干起,也行,等一毕业,再坐上总经理的位置,想来股东大会也就不会有反对票了。
“马工吧。”殷得麟神?色淡定。
“咳咳咳咳咳……马、马工?”她跌破眼镜。
旁边递来纸巾。
所谓马工,就是跟马匹打交道?,服务马匹的,像喂料、遛马、清洗马厩、给马匹做清洁等等的琐碎活,都是马工的工作。
她好歹是俱乐部重?点培养的骑手,代表俱乐部征战回来大大小?小?的荣誉,每回去那,不少骑手都一口一个松梦姐、师姐,崇拜得很,让她去干马工?
“这怎么行!”她立马反对。
“怎么不行?”殷得麟条条是道?,“你一个在校大学生,一没经验,二?还没文凭。”
“尧舜俱乐部可从不招实习生兼职生,就连马工,也需要本?科及以上文凭,受过正规培训或者有一年及以上经验才能应聘,让你当马工,都是破格录取。”
俱乐部的马匹身?价低则百十万,高则千万,甚至近亿级别的马也有,所以马工的筛选也极其严格。
“我有管理经验,金桦海我理得就很好呀!”她争辩。
殷得麟直言:“那是爸爸给你招了个叶经理,酒水进价单你看过没有?格兰威特的纯利是多少?一个月水电人工成本?又是多少?”
“每天的台账、每月的报表……你想想,是不是叶经理做好了放在你桌上?”
殷松梦语塞,的确如此,她从前心思全?在玩乐,哪看得懂台账报表,叶经理送到她办公室,她瞟眼净利润就放一边了。
金桦海管理得好,纯属叶经理的功劳。
她埋低头,揪紧衣角,有些羞愧。
“殷叔。”傅伽烨瞥到她缴衣服的动作,开口唤了句。
殷得麟却摆摆手,示意他别打岔,“爸爸把金桦海给你呢,是想着给你多添点零花钱。”
瞧着老母亲哼了声,瞪自己?,他咳嗽一声,还是接声道?:“也没指望你真能学会怎么管理,但?俱乐部不一样,将?来真的要跟着你发?展下去,能走多远,全?靠你自己?,它?是培养你成为骑手的摇篮,你难道?忍心胡来,看它?没落吗?”
殷松梦咬唇沉思着。
“马工也不好,”方丘搭腔,她不懂这些,打心底以为类似旧社会的长工,“说出去难听,你还是给她安排个坐办公室的吧。”
“妈……我难得教育一次女儿,您还打我的岔。”
“打你岔怎么了?你一个老板,给自己?女儿安排个职位,怎么了?”
殷得麟低声下气解释着,老板也不能给自己?女儿走后门,俱乐部重?大决策都出自股东大会,他又不是那□□的皇帝。
“好!”一直闷声不响的殷松梦突然扶桌,“马工就马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