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不该起恻隐之心过来。
蒋长庚就算得癌,也是他活该。
“她今天有见过秦奥么?”
“今天没有,一直在家,但昨晚在金桦海见过。”
他心脏猛地一沉。
看吧,这就是当骗子的下场,无时无刻在觉得自己破绽百出,何况有心人查。
就在他因为她和秦奥见过面而害怕到想蜷起双腿,缓解心底一阵阵心悸时,殷松梦打回来的电话令他抓住希望。
挂断阿昆的电话立马接起,那头传来酒后昏沉沉的嗓音,细听之下好像带着沙哑的鼻音:“怎么给我打那么多电话……”
像是被窝里挤出的一句嘟囔。
“在睡觉?”他问。
“嗯,昨晚喝醉了。”她迷糊糊答。
“和谁?”
“就朋友,庆祝我考试那天你都见过的。”
“秦奥他有没有……”
“什么?”她好像没听清。
“没什么,你睡吧。”
“哦,那我挂了。”
她平常总是要煲很长时间电话粥才挂电话,哪怕困了要睡,也任由电话通到天亮。
他忽地叫住她:“殷松梦。”
“嗯?”
“如果你是狐狸,还会原谅豹猫吗?”
“不会,我会找别的猫。怎么,你在外面出轨,对不起我了?”
一句不会,化成锐物刺到他指尖快要拿不稳手机。
良久才找回已经干哑的嗓音:“没有。”
“我不信,你这明明是心虚的表现,除非……除非你打开视频,脱掉衣服裤子我检查检查。”
他竟然松了口气,鬼使神差应:“好。”
那头反而愣了愣。
笑笑说:“我开玩笑的,很困,挂了,拜。”
这通电话本该是和好的迹象,可殷松梦分明和以前不一样,她没有再分享些有的没的给他,哪怕他发过去的照片,比如论坛现场、比如酒店的晚餐,她也有一搭没一搭回着。
本该七天的行程,他第四天提前回国。
他把航班发给殷松梦,她也没说会来接他,明明来时那天她还亲自送他到安检口,在老师的盲区偷亲他,说七天好漫长。
她只发了句:
-一路顺风。
他落地后径直去她住处,殷松梦开门后见他,微微讶异:“这么快?”
他着急赶来的,脚边还有一口没来得及放回宿舍的行李箱。
身上的衬衫是棉质的,洗过很多遍已经略微褪色,坐久飞机起了几道衣褶,也亏他身段亭匀,宽肩窄腰的是个衣架子,能穿出拔俗的气质,第一面就勾起了她的注意,清贫倨傲,配上这脸这身材,很难不多打量几眼。
经久未见,她太平淡,她的审度仿佛穿骨针,一针一针从他皮肉里拉出根长线。
他骤然慌神。
去搂她腰,俯头要亲她。
殷松梦错开脸,从他怀里脱身,淡声道:“先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