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展示,画上的狸花猫也?越来?越逼真,到最新画的这一张为止,已经可以算是惟妙惟肖、神乎其技了?。
“不错不错,终于画出?了?我的几分风采。”梅狸满意地点点头,将之前看过的几幅又?翻了?出?来?。
“你跟我说说,这几张是怎么回事??”
第一幅画像上的狸花猫,站在高高的垃圾堆上,脚下?全是残破的金属回收品。
余必觉:“我屯了?几个月的废品让人抢了?,就画了?这幅画,希望你能拥有别人怎么抢都抢不完的废品。”
“……倒也?不必如此。”梅狸吐槽了?一句,又?指着另一幅画像。
“那这幅呢?我怎么穿着盔甲拿着盾牌?”
“那次打架实?在打不赢了?,被揍得挺惨。”余必觉看着这幅画,漆黑的眼眸中溢满了?温柔。
“我想象你拿着盾牌保护我,挨揍的时候真的就不疼了?。”
余必觉一个受了?重伤眉头都不皱一下?的人,不知道究竟得被揍成啥样,才能称得上他的一句“挺惨”。
梅狸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连忙拿出?下?一幅,“那这个呢?我怎么哭了??还哭得这么丑。”
谈到这幅画,余必觉忽然没声了?。
等梅狸疑惑地看过去的时候,他才露出?了?一个没什?么含义的微笑,缓声解释道:
“那天我看见有个人死了?,他的同伙居然在一边哭……忽然有点羡慕,然后就画了?这幅画。”
“……”梅狸又?是无语又?是有些心疼,耳朵耷拉了?下?来?,“你是希望,你死掉的时候,我会在旁边哭?”
余必觉点头,目光幽深,“我认为一个人的死亡,如果能引起他人的惋惜或悲痛,那他便?是一个非常成功,且有价值的人。”
我勒个豆,成功的门?槛什?么时候这么低了??
梅狸张了?张嘴,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干巴巴地说:
“如果你死了?,我真的会哭的,你也?不想看到我哭吧?所以……你不要死。”
余必觉闻言有些诧异,“现在有什?么危险吗?我为什?么要死?”
梅狸:“……你就不能把它当成一个承诺来?答应我吗?”
青年呆呆地看着狸花猫,结巴了?一下?,“那,那我尽量。”
又?听余必觉解释了?几幅画的原由,梅狸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
余必觉表现得非常坦然,似乎并没有把这些往事?当成不堪回首的记忆。
那么,薛灵葵所说的悲惨经历到底是什?么呢?
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能称得上是他的心结呢?
看了?半个小时的画,梅狸终于开始进入正题:“看完了?,我们来?画画吧。”
他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一套衣服穿上,然后变成了?人形。
因为只有一张椅子,他便?盘腿坐在余必觉的床上,用床沿上配备的专门?用来?写?作?业或者放置水杯的支板垫着纸,开始动笔。
“对了?,你画猫也?画够了?吧,试试画一下?我的人形态?”大猫头也?不抬地说。
余必觉的手悬在空中,一直无法下?笔,“我只会画猫。”
“好哇,你嫌弃我的人形态!”梅狸张牙舞爪地捶了?好几下?空气。
“没有没有没有。”
余必觉这下?不敢再说什?么了?,第一次开始尝试画人,颤颤巍巍地动了?笔。
日光偏移,初秋的微风拨动窗帘,将几粒金黄的桂花送入屋内。
一人坐在书桌前,一人盘腿坐在床上,都没有说话,只有笔尖摩挲纸张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内。
在这岁月静好的一幕中,余必觉看着白?纸上歪歪扭扭,越看越像猫的“人”,掌心渐渐冒出?了?一层冷汗。
另一边,梅狸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作?品,从床上跳了?下?来?,光脚踩在地毯上。
“画完了?吗?”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出?现在青年身后。
余必觉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挡,但手抬起来?在空中僵持了?一会儿,还是认命地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