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宁闻言不禁松了口气,摸了摸粥碗,道:“还好没凉,殿下快点喝吧。”
杨清宁拿起勺子搅了搅,粥的香味钻进鼻子,随即吃了一口,温度刚好,咸淡也刚好,“嗯,老海的手艺没得说,殿下快尝尝。”
凌南玉应声,也喝起了粥,知道杨清宁爱吃皮蛋,便将碗里的都挑给了他。
原本老海就放了许多皮蛋,如今碗里的粥都没皮蛋多,杨清宁哭笑不得地说道:“殿下,奴才的胃口小,吃不了这些。”
“吃不了?”
凌南玉神情一怔,不过就是一碗粥,一个成年男子竟也吃不了吗?
杨清宁意识到了不妥,连忙解释道:“方才奴才吃了不少肉,自然吃不了这么多。”
凌南玉不疑有他,“那就能吃多少吃多少,剩下的我吃。”
“殿下,您是太子,岂能吃奴才剩下的食物,若是让皇上知晓,奴才岂非又要吃挂落?”杨清宁边说,边指了指房顶。
“小宁子放心,没人知道,暗卫都让我支走了。”
“他们都是轻功了得的高手,是否在周围,你我都不清楚,还是小心谨慎些的好。”
“嗯,听小宁子的。”
杨清宁到底没有吃完碗里的粥,凌南玉将剩下的一股脑吃完,他阻拦的话都没来得及开口,不禁无奈地笑笑,也没揪着不放。
夜深人静,整个京都都陷入了沉眠之中,尤其是在这寒冷的冬日,东宫自然也不例外。虽然只是与凌南玉聊了会儿天,杨清宁却觉得异常疲累,好说歹说才将凌南玉打发走,躺上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觉得一阵冷风吹过,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将被子往上拉了拉,随后就听到一声奇怪的响动。
杨清宁警觉地睁开眼睛,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虽然光线很暗,却还是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影站在窗口处。他小心翼翼关上窗子,又蹑手蹑脚地往床边走。
杨清宁伸手摸向枕头下的匕首,眼睛紧紧盯着走过来的人影,随着他慢慢靠近,一阵淡淡的龙涎香紧随而至。
杨清宁愣了愣,随即回过神来,也不做声,就这么看着他,想瞧瞧他到底要做什么。只见他瞎子摸象似的来到床边,又摸索着找到了床的位置,随后脱掉身上的外衫,轻手轻脚地坐上床,最后脱掉脚上的鞋子,慢慢地躺了下来。
杨清宁从头看到尾,堂堂太子竟喜欢半夜爬床,爬得还是个太监的床,这要传出去,岂不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时隔三月,他竟忘了凌南玉有这样的习惯,不禁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养大的娃儿,怎么也得宠着。他若无其事地翻了个身,让出床边的位置。
凌南玉被他突如其来地动作吓了一跳,本能地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杨清宁醒来,他这才悄悄松了口气,伸手拉了拉被子,盖在身上,又往杨清宁身边靠了靠,熟悉的味道钻进鼻子,让他分外安心,闭上眼睛很快便睡了过去。
听着身后没了动静,杨清宁睁开了眼睛,身子往里挪了挪,以免他一个翻身掉下去,都十四五岁了,竟还这么粘人,实在让人头疼。伸手替他盖好被子,听着他平缓的呼吸声,杨清宁很快便也陷入了沉睡当中。
第二天清早,杨清宁醒来时,已没了凌南玉的影子,其实凌南玉起身的时候,杨清宁的意识醒了,只是转头又睡了过去,小孩子精力旺盛,他这个病号可熬不起。
听到里面有动静,守在门外的小顺子连忙问道:“公公,您醒了吗?”
“醒了,进来吧。”
房门被打开,小顺子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个水盆,盆里往外冒着热气,一看就是刚打的热水。
“公公,东西准备好了,您洗漱吧。”
杨清宁起身下床,看看他冻得通红的耳朵,问道:“你可是一直在门外守着?”
小顺子连忙拿了衣服给他披上,笑着说道:“殿下回来了,奴才们总不能还和之前一样懒散。不过奴才刚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公公就醒了。”
“你说得倒也是,规矩还是要有的。不过只要没有外人来,你们就门内守着便成。”
“谢公公体恤。”
杨清宁明知故问道:“殿下起了吗?”
“殿下很早就起了,这会儿应在奉天殿上朝。”
杨清宁一怔,差点忘了这茬,这场瘟疫已经散了,朝堂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凌南玉每日都必须早起去上朝。这样比较下来,杨清宁突然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惨。
杨清宁刷了刷牙,又洗了洗脸,随后便坐了下来,将披散着的头发梳了起来。洗漱完毕,小顺子又端来了
饭菜,杨清宁简单地用了一些,便靠坐在榻上看册子。
“这么久过去了,也不知大理寺少卿的案子查的如何了。”
凌南玉了解杨清宁的喜好,知道他定对这个案子感兴趣,于是便亲手誊写了一份,让人转交给杨清宁,所以他知晓那起案子。
“公公昨日没问殿下?”小顺子倒了杯茶放在他手边。
杨清宁自嘲地笑了笑,道:“昨日精神不济,咱家给忘了。”
“殿下中午会回来用午膳,公公可以趁机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