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一派胡言◎
刻意被忽略的,终究被有心人一点一滴大白于世。
秦砚初看着案头那些资料,沉默不语,用那双黑漆漆的眸子盯着青雀。
青雀毫不退缩,梗着脖子,将自己所拼凑出出来的点滴悉数说清。
“当年公子病重,很多事情都是我一手料理的,当时只觉有异,今日一想或许早有谋算,公子不妨看看。”
薄薄几张纸,如有千钧重。
秦砚初脸色苍白,却也知道不能再欺骗自己。
几张口供,加上几封往来书信。
内容丰富。
五年前,赵明珠将大半财产财产转移到了和县,废除当地县令,全部换上了自己的人马,至此和县稳如铁桶。
同年,赵明珠无意中得到秦砚初的承诺,让他此生不得踏足和县。当时他以为这是情趣,虽有不解也允了。
四年前,赵明珠买通了那所寺庙的主持,专门定制后山靠近悬崖的房子。
后半个月,赵明珠突然去信,让人往悬崖下扔些衣裙。
又过半个月,赵明珠趁着秦砚初有事脱不开身出府,坠崖,不知所踪。
还有一些类似于日记佐证。
写着烦闷、要死了、秦砚初好烦、想要自由、我想离开等话。
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一个结果,赵明珠的死遁早有预谋。
那场刺杀或许是意外,但是那日她想离开,也是真的。
保护她的那些侍卫,死的人或多或少都是身份有问题的,活着的那些人,反而是真正忠心于她的。
他早该想到。
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景文帝的人都死了,仅有温家的数人和他的人还活着。
或许她有什么神通,或许有人帮她,但所有的一切,都明晃晃的告诉他。
赵明珠想摆脱他的心是真的。
她就像是一个不负责任的顽童,招惹了他的人,却又如玩腻了的玩具一般,毫不留情的碾落成泥。
冰冷又直白的文字,终于将他所设想的美好重逢彻底碾碎。
从来没有死里逃生,也没有威胁逼迫。
她恐怕不知道,自己一路骑着老虎有多么的招摇过市。
这些年,她在和城风生水起,万人敬仰,男宠满门,她从未想过去找他,哪怕她知道自己思念明珠公主成疾的消息。
心脏翻滚着抽搐,喉咙像有什么堵住一样,忍不住干呕,最后眼泪泛滥成灾。
嗓音像是碾碎的冰渣子,孤寂又凌人,“你说,我当年跳下去是不是一了百了。”
眼角还无声垂着泪,滴滴染湿手里的纸张,只是语气淡淡,透着了无生机的腐朽。
“或许我死了,公主还是公主,也不用被逼离宫。”
“或者我伤了残了,也就没脸面肖想公主了。”
想象着没有他的日子,公主是多么的畅快明媚,或许和前朝许多公主一样,面首成群,欢歌载舞,日子过得美好又自在。
嘴角划出一条残忍的笑意,“可惜啊,我没死,也舍不得公主死,更不会自惭形秽放开公主。”
说着,他划过脸上那几道快要好了结痂。
“喜欢新鲜啊,”他顿了顿,喉咙有股腥甜的痒意往上窜,掩唇咽下所有的酸辛苦辣,嘴角的弧度十分漂亮,“去给我寻个会口技,懂易容的巧匠过来。”
“千般变化,我总是要让公主满意的。”
“对了,我想公主爱好广泛,肯定也喜欢娇纵的性子,既然这样,很多忍耐就不用做表面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