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美丽,若是从此消失了,终究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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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汀推开佛堂的门,探头探脑地走出去时,云冉正抱着衣服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容汀吓了一跳,连带着心肝都跳了跳。
云冉:“这会儿奴婢是该叫殿下还是陛下?”
容汀:“咳……要不,还是殿下吧。毕竟天圣女已经在为本宫祈福了,本宫也在准备大好了,出来走两步不妨事。”
云冉:“是,殿下。还请长公主殿下擦擦眼泪,在这等一会儿,奴婢先给天圣女送衣服。”
容汀点点头,云冉便推门进去,不过半柱□□夫便又出来,也不等容汀再问,一边引着容汀往寝宫走,一边淡声解释道:“方才之事,奴婢什么都没看到。只不过今日太子来探望殿下,虽在殿外被拦了,但……太子胆大心细,聪慧过人,不知从哪儿找了个,找了个洞口,钻进了院中……”
容汀:“???”
容汀:“那小崽子钻了狗洞?”
云冉:“乾宁宫不养狗,未必就是狗洞。”
话说到这份上,容汀大概明白为什么云冉会带着太子来佛堂了。
可真是她的好侄儿,钻着狗洞,不知道还钻了什么,总之居然被他躲开巡视钻进长公主容汀“养病”的寝宫了。
然后这太子就发现,他那本该在床上养病的皇姑姑不见了。
这要是闹腾起来,整个皇宫都得知道,可不是件好玩的事。云冉为了安抚,也只能带他来佛堂找自己。
容汀:“冉冉,所以方才,你是怎么把那小崽子劝回去的?他没见到本宫居然会罢休?”
云冉:“太子殿下不罢休,奴婢也没有法子,只好强行把殿下抱回去,趁着没人注意锁进柜子里了,哦,留了些蜜饯零食,殿下看上去非常生气但接受良好。奴婢相信,您一会儿能替奴婢解释清楚。”
容汀:“……”
云冉:“没人发现。”
容汀听着云冉这近乎弑君的发言,无奈道:“本宫有时候真不明白,冉冉你到底是胆子大还是胆子小。”
容汀揉了揉脑袋,她一向对皇兄这唯一的孩子颇为溺爱,后来伪装皇兄成了皇帝后,又莫名觉得对他多了半分愧疚,因此总是不愿见他,但对他的各种需求尽量满足。
那时她总觉得,那是个挺乖的孩子。
怎么居然这么熊?
容汀突然停下脚步,脑袋里灵光一闪,豁然开朗了。
她现在不只是长公主,她还是皇帝。
容汀:“冉冉,先带朕去换身衣服,再弄点鸡蛋和冰块滚一滚眼睛。”
她曾做过十年的皇帝,甚至比起这个记忆中已经逐渐遥远的长公主,她做皇帝更加驾轻就熟。
那小崽子面对从小疼爱他的长公主敢撒泼打滚,但面对他那冷漠的“父皇”,可没那么大胆子。
至于后来太子究竟经历了什么,除了容汀之外无人知晓,甚至云冉都被关在外面。
只能说,云冉在殿外,也没听见屋子里面传出多大动静,但等到屋门再次打开,走出来的就是个面无表情的“皇帝”,后面跟着个拽着“皇帝”袖子不松手,哭得天崩地裂仿佛天塌地陷的小太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全擦在“皇帝”的袖口上。
“皇帝”神清气爽地抽回袖子,伸手招来个太监,吩咐道:“给太子准备笔墨,另外,把乾宁宫……不,把后宫所有的狗洞都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