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他没解释,但崔氏懂得,位子贵才对得起给的金锭子,今晚才能安心入睡。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妥协道:“行,就这么办吧。”
这事儿定了,两人也不再说什么。
沉默着走了一段小路,刘哥突然停下,来来回回嗅了嗅,摸出火折子停在竹篮旁:“闻了一路,你篮子里带去了什么,怎的这么香?”
崔姐掀开竹篮盖:“哪有什么味儿啊,前段时间腌的咸鸭蛋罢了,还能是什么,早给魏家小郎君了,哪有东西……”
正说着,就见篮子里躺着一盘油灿灿的红烧肉。
崔姐连连“哎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刘哥深吸一口气,两眼发光:“好香甜的肉。”
盛出来有段时间,比不得刚出锅那一会儿色泽亮丽,可闻着久久未散的香气,仍是恨不得立马夹一块尝一尝,最好再配点白米饭。
崔氏一拍脑袋,后知后觉:“我说怎的篮子和去时一样沉,定是取咸鸭蛋时放进去的,魏家夫夫实在是太客气了。”
刘家夫妇对望一眼,刘哥当下拍板:“我也不明儿出海回来再问村长了。明日我不出海,等天亮就去找村北村长家,软磨硬泡也要把祈福位置那事儿办妥了。”
第66章
小渔村平淡又朴实的日子过得飞快,这日天微亮,一阵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铜锣声,念咒似的,嗡嗡的听得脑阔疼。
朦胧的睡意被喧闹拍散,魏游和江盛陆续醒来。
“什么时辰了?”
管家候在木质雕花落地屏风外,恭敬:“禀王爷,卯时了。”
五六点钟,放现代夜猫子才刚放下手机开始睡觉,而对日出而作的古人而言田里的活都干了小半了。
声响穿透耳朵,用被褥蒙头也没用,吵得江盛一手甩在魏游躺的位置,没成想摸了个空,他眯开眼缝看去,发现魏游已经抓起管家递过的外衫披在肩头。
魏游回过头。
床上的人头颈微抬,眼皮半垂,头发凌乱搭在肩膀上,带着困意的脸拉得老长,活像是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似的,一看就是没睡醒。
只有那双滚圆的杏眼盈满莹光,在他身上来回横扫。
魏游一顿,问:“起吗?”
扬起的脑袋坠进枕头,传来闷声闷气的懒音:“打死也不起。”
管家早就习惯了两人随意的相处模式,早已见怪不怪。即便出游在外身兼礼侍一职,也未出言提醒。
果然,王爷没苛责什么,只是折回床边,指尖没入王君杂乱的黑发间,轻轻揉了揉:“外头何事这般热闹,村中有人家嫁娶?”
管家轻声提醒:“是东渔村祭海日。”
“倒是叫本王忘了。”
那日魏宅外的事情,魏游和江盛一概不知,只不过第二日意外收到东渔村村长送来的海龙王出海日祈福邀请,令人更意外的是所在位置在头排。
虽有疑惑,但总归不是坏事,魏游思索之下还是应了。
不耐烦的脑袋突然一动不动,明显是来了兴趣,魏游收回手,状似不察:“你且备一份早膳便可。”
说话的一会儿功夫,江盛在脑海中把看戏的姿势都想好了,结果发现魏游压根没考虑带上他。
这还了得?
江盛脑袋不糊了,眼睛不酸了,噌得一下从床上蹦起来:“谁说我不去?”
平日里不机灵,一遇到吃的理解能力突飞猛进,魏游笑道:“怎的一个呼吸前,本王亲耳听到有人对天发誓,打死也不起。”
江小鱼开始耍赖:“哪有人,哪有人说话?你问问刘管家听到了吗?没有!你再问问外头的兰哥儿、锦哥儿和来福听见没有?”
江盛连气都不换,斩钉截铁地往下接:“没有!没人说话,你没有擅自否定我做决定的权利,而且就算有人说话那也不是人。”
前面一大串的铺垫,魏游省略其他,直戳他话语中的漏洞:“不是人是谁?”
“是!”
江盛下意识蹦出一个字,突然想到什么,赶紧捂住嘴,唯有那双乌黑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也不知道在乱瞟什么,一副心虚的模样。
“嗯?”
江盛心里一咯噔,视线在魏游看不出情绪的脸上来回逡巡,不见其异样才生硬使唤一句:“是饿了,早膳再上一份臭豆腐和大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