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路津就是我最该干的事。”况潍宣冷冷地甩开袁方希拽住他手臂的手。
“你先冷静听我说!”
袁方希大跨步再次拦在况潍宣身前。
“先别说云省那边天气情况依然很恶劣,大半交通都停了,更别说受灾最严重的山区,轻易根本进不去,即便让你进去了,你是能飞天还是能遁地,能开推土机还是起重机?你已经动用况家的一切资源帮助当地救援工作了,在情况明朗之前跑过去,不仅帮不了忙,还会添乱!”
袁方希的话,让被路津失联的事刺激得脑子一直处于过热状态的况潍宣,终于稍稍冷静了些。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袁方希,半天才扶着额头道:“你说得对,我去了又能如何……我不该提前走的,我应该一直陪在他身边,那样即便是死,我们也能在——”
“呸呸呸,瞎说什么呢。”袁方希大声打断他,“路津那张脸,一看就是长命百岁的有福之相,绝对不会有事的,你与其瞎想些有的没的,不如把精力放在对付坑路津的人身上。”
况潍宣闻言,马上抬头。
“找到谢复了?”
“嗯,马来那边刚送来的消息,说谢复最近几周在云顶赌场包了个vip房,天天泡在赌桌上,钱全输光了就找赌场借,云顶那边一开始看在谢家的面子上,借钱给他还算大方,可眼看谢复越借越多,越赌越大,而他们找谢家要钱却越来越难,云顶的老张已经不耐烦了,准备把钱要回来后就赶走谢复。”
况潍宣思忖片刻,眸色变得阴冷。
“你告诉云顶的人,继续借钱给谢复,钱由我出,但要以云顶的名义。”
袁方希稍微琢磨了下,便明白过来况潍宣这么做的意图。
“没问题,我这就去办。”
事情果然如况潍宣所料。
由于况潍宣没有设置上限,云顶给钱相当爽快,谢复下注便愈发肆无忌惮,以致于身上的债务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最后连他自己都记不得自己到底欠了多少钱。
当云顶拿着九位数的高额欠条找到谢家要钱时,马上遭到了谢家的拒绝。
此时谢家老爷子已经躺进了ICU,随时可能两脚一伸直升天堂,谢家内部的斗争可谓进入白热化,因此谁都无暇也没有意愿搭理谢复这档子烂事儿。
连作为谢复同父异母亲大哥的谢重,都毫不留情地直接宣布与谢复进行切割,声称以后不会再管谢复的任何事情,与之势成水火的谢简之流,就更不可能对谢复伸出援手了。
谢复最大的靠山轰然倒塌。
当半夜被一群大汉从东南亚最豪华的套房中衣衫不整地提溜出来,扔进散发着排泄物恶臭味的地下室暴打一顿后,鼻青脸肿的谢复才终于从挥金如土的狂热中清醒过来。
“别,别打了!”
谢复蜷缩在地上,抱着头声嘶力竭地求饶。
“你们想要钱而已,没问题,我哥,谢重,你们知道吧,他快要当上谢家的当家了,到时候多少钱都不是问题,只要你们放我走,我保证回去一定能从他那里搞到钱还给你们!”
突然,谢复感觉落在身上的拳脚停了下来,周围变得异常安静,只剩下一声声皮鞋鞋底和水泥地面的碰撞声在不断靠近,显得格外清晰。
谢复忍着身上的疼痛,艰难地仰起头,试图在漆黑的环境中,看清来人的长相。
然而忽然打在他脸上的灯光,瞬间刺得他睁不开眼。
谢复痛苦地捂着眼睛,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谢复,看来你在赌桌待得太久,对现在谢家的情况不太了解。”
谢复抹掉满脸的生理泪水,等他好不容易看清说话的人的脸时,惊呼道:“是你!”
况潍宣居高临下地瞥了谢复一眼。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谢家出什么情况了!”谢复急着追问况潍宣,顾不上思考况潍宣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谢家已经是谢简的囊中之物,谢重败局已定。”况潍宣道,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
“谢简……”谢复低声重复了几遍,似乎才终于想起来这个人是谁,“竟然是那个来路不明的野种?!怎么可能……”
他的眼神从难以置信逐渐转变为空洞失焦,小声自言自语了好一阵子后,突然一把拽住况潍宣的裤腿。
“就算这样,谢家也肯定不会不管我的!对不对!”
况潍宣用一声无情的嗤笑击碎了他的幻想。
谢复立时面如死灰,颓然地松开手。
“如果你还想活着走出这里,还有一条路。”况潍宣缓缓道,“将你手上放雨传媒的股权全部卖给我。”
“好好好,你要我就全给你!只要你能帮我离开这里!”谢复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