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皇兄所说得商谈之所?”
武都王倒是头?一次知道?这?里?还能商谈机密要事。
“此处远离陆上,若非熟客不可能进?得门去,过?往客人亦会多番盘查。且——有些看似不可能私下见面之人,在此可无所顾忌,比你的武都王府还安全?。”
这?欢场上原来还另有乾坤,叫武都王开了眼界。
齐王在此处通行尽可畅通无阻,旁人尚且需要令牌为证,他只需亮出自己这?张脸,便已然无人敢多说什么。
武都王心道?,他这?皇兄瞧着正经,恐怕偷来此处机会不少。难怪齐王妃总说他整日在外面忙着,也不见王府里?再纳旁的妃子,原来竟是耗在了这?里?。
二人开门进?去,却见那?人已在原地等待许久。
“两位王爷姗姗来迟,可要罚上一杯,以示惩戒了。”
武都王叫齐王挡住了视线,只听到一不甚熟悉的声音响起,有些刺耳的尖利。
齐王向前腾开视线,“大都督可是忙人,今次立下赫赫之功,官家?面前咱们还要你美言几?句。”
魏登年极受用,可在二王面前自然不敢造次。
他心里?盘算着,官家?实在是个怪人。明明已经抬举了二王生母为后,偏偏又将三王之子接到宫中亲自教养,更说这?孩子有真龙之姿,仿佛已经隔代替乾朝选好继任之人,朝中上下一时也不好站队。
官家?春秋鼎盛,到底不急于选定,只是下面人受累,简直被耍得团团乱转。
“咱们偷卖给梁王那?批物资,着实赚了个好价钱,可谓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武都王不知他们还做这?生意,上次煮水城失利,官家?差点砍了魏登年的脑袋。如今,梁王物资居然还有来自乾朝的倒卖品,这?不是以己之矛攻己之盾,魏登年真不打算要脑袋了不成。
“二皇兄,如此做事不说会不会事发,就是平安无事不叫人追查到,那?梁王买了军需实力大增,大都督拼不过?要如何是好?”
两人却叫他莫慌,“梁王从前封地富庶,这?多年积攒怕是不少,这?钱不叫咱们挣了,他同旁人买了咱们还少了一大笔进?项。”
大都督忽而想起一事,“梁王同西旗马场主?交易比咱们还容易些,那?马场主?看不起我乾朝都督的买卖,却同梁王来往密切。”
齐王便说无事,“大都督再拖上些时日,纵然没有西旗马咱们也能得胜。再说这?笔买卖完了咱们便也收手,到时煮水城同梁王再相见,可痛打落水狗,把咱们卖出的物资并那?些西旗马一并收缴回来。”
怪不得魏登年此杖打得缠缠绵绵,全?无传说中那?般伶俐痛快,原是在拖着战机,卖军需吃肥自己。
武都王惊出一身冷汗,二王将如此私密之事告知自己,分明也是要拉自己下水。
他不由走起神?来。
大都督的笑容在烛火之中更显淫邪,“武都王中军到时前去盘查仓库,可要记得将这?笔账给抹平才好。”
这?便是二王带他来此的缘由。
几?人谈完了话,大都督击掌三声,“今日给齐王留了助兴的节目,武都王可由自己喜好择选,今夜消费自然是要记在小人账上。”
武都王却并无兴致,一人去到船舱之上吹起风来。
他从前可比皇兄玩得花多了,这?算哪门子的助兴。心里?翻来覆去想着二人做下这?等大事,他要趟了这?浑水总归难受。
正计较着要如何解决,却叫人唤了一句。
“请武都王安,”他背景融于这?烟柳之地,身姿依然风度翩翩,面上却似乎带着几?重面具,像个并无余念的偶人,连眼神?都冷冽几?分。
同科场上意气风发的少年举子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两个模样。
“安郎君,好久不见。”
武都王对安执白出现在此处并不意外,“安家?的产业居然能做到这?地步,连大人物们商谈政事都选在此处,倒叫小王刮目相看了。”
“武都王谬赞,若是有看得上的,尽可以报上号来,一切我来安排。”
他这?时候还要在安执白身上讨些嘴上便宜,“小王瞧上了安郎君,瞧着船上一应人里?,安郎君最合胃口。”
安执白脸上尽显凉薄,“武都王说笑了,咱们这?里?环肥燕瘦,各色都有,我算得了什么呢。”
安执白并无过?多交谈的意思,见了礼便要离开,他还要送人到里?面去。
武都王胡说完了也不愿同他纠缠,心中正烦闷,便不再理他。
他回身望月,却见两个还未长成的小娘子正熟练的行礼,脸上尚且还有懵懂之态。
武都王惊讶非常,“这?是何意?”
安执白却早已习以为常,对旁人的讶异毫无反应,这?些个勋贵惯是爱玩些旁门左道?,倒也不用做出闻所未闻之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