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褐色衣衫的管家快步走向正在亭内喝茶的白衣男子,声音中难掩激动和欣喜。
“少主,夫人和庄主回庄了。”。
被唤作少主的白衣男子扣了扣冰凉的石桌桌面,轻轻放下手上的紫砂壶。拿起手边不远处的折扇,缓缓站了起来,转向亭外的老仆。
男子一身白衣,白色丝缎如光束般披泻而下,墨色长发并未束起,任由从双肩落下,披散在腰间。此人正是云水山庄庄主阮鹤年和当年武林世家慕家二小姐慕寒的独子——阮青黛。
“都准备好了?”阮青黛张了张唇,缓缓开口。分辨不出性别的中音,清脆却又低靡,有如水珠在琴弦上撞碎。
“是,庄主和夫人已经快到山庄门口了。少主您可以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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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青黛迎至庄门口,阮鹤年已经扶着娇娇弱弱,仍精神不振的阮夫人走了上来。
阮青黛扬了扬嘴角,挂起标准的笑容,前一刻高冷的少主形象灰飞烟灭,化身小白兔乖巧的凑上去,扶住阮夫人的另一只手。
“爹,娘。你们不是说过些日子才回来么?”
“你娘想你了,担心你不爱出门,总闷在家闷出毛病,所以我们在慕家少住了几日,便回来了。”阮鹤年一脸宠溺的看看自己的宝贝妻子,又看了看自己的宝贝儿子。
阮夫人略显苍白的病容在见到阮青黛的那一刻,因欢喜而稍稍染上些红润。她反手抓住阮青黛,紧紧握了握,“哪有做娘的不天天想着自己宝贝儿子的,你小的时候娘不能照顾你,如今你长大了,自然想着多和你相处来弥补??”
阮青黛的笑容微动,眼神黯了黯,“是,娘,我也天天想着您呢。外面风大,我们先进去吧。”
“好。”阮夫人高兴的应了声。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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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内。
阮夫人被阮青黛扶着坐到椅子上,抬起头,开始仔细的盯着面前的阮青黛。
阮青黛安顿好阮夫人,朝后退了几步,发现自己娘亲正一本正经的盯着他看,不由一颤。
阮夫人靠着椅背,仔细盯着自己宝贝儿子的脸,只觉得越看越满意。
“不知不觉,卿言都这么大了啊。”阮夫人不由感叹。
正走进屋内的阮鹤年笑着应声,“可不是。都十五岁了!”
“爹。”阮青黛转过头朝着阮鹤年叫了声。
阮鹤年在一旁坐下,望向爱妻,“这小子长大,我可就老了。你是不是现在只喜欢看儿子,不愿搭理我这老头啦?”
阮夫人笑着啐了一口,“就你,还和我儿子比?”
“怎么这么说话呢?”阮鹤年佯怒,愤愤道,“我当年也是江湖豪杰中数一数二的少侠啊,风靡万千少女呢!”说起自己当年的风采,阮鹤年不免得意起来。
阮夫人斜了眼自己得意忘形的相公,嘲讽道,“你怎么知道卿言就不会比你更受女孩喜欢?卿
言是不出门,要是出去闯荡一番,呵,就我儿子这么风姿隽秀,还成不了一代少侠么?”
阮夫人越说越激动,越想越激动,面色都因此更加红润起来。
想起这次去慕家看望自己兄长,阮夫人脑海里浮现出的就是自己那已是武林盟主的侄子——晏闻昭,因盟主侄子事务繁忙,阮夫人这次也仅仅见了他一面。然而就这惊鸿一面,却让阮夫人感受到了什么叫别人家的孩子。
再看看自己的儿子,明明看上去并不比晏闻昭差,却成天被禁锢在云水山庄这小小的地方,活在他爹的羽翼下,就算有一身本身,却也是空谈。
阮夫人一脸惋惜的看着阮青黛,直看的阮青黛心里都发毛。
良久,阮夫人转向阮鹤年,“相公,我想把卿言送到回深那里去。”
“什么?”阮鹤年一惊,疑惑不解,“送去回深那儿做什么?”
阮青黛眨眨眼,回深?晏闻昭?
“你还好意思问?你看看江湖上那些武林世家,哪家儿郎像卿言这么大还被关在家里?早去江湖上漂了!”阮夫人虽在病中,但当年也是一代女侠,说起话来那股英气仍没改变。
阮鹤年噎住,支吾着,“这不是,卿言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你也知道??”
“所以我让他去回深身边!有回深照看着,他会有什么问题?”阮夫人哀怨的瞥了阮鹤年一眼。
阮鹤年正要开口,却被一下打断,“不要说了。我决定了,卿言,你明天就收拾收拾去你表哥那!”
让我去表哥那?阮青黛仍处于状况外,那个从小以欺负自己为乐的晏闻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