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岩噎了噎,气得抬起手指着阮青黛,“你……哎你要做什么!”
阮青黛自打六岁起,也再没被人用手指过鼻子。袖一挥,便将他那指头拧弯在了手里,正欲用力,身后却传来晏闻昭清清泠泠的嗓音,“不许欺负明岩。”
“……哦。”
阮青黛不情愿地收回了手。
“听见没!不许欺负我!”
明岩赶紧把手背到身后,忙不迭凑到晏闻昭身边,回以阮青黛一个同样嘚瑟的白眼。
不过他也没有嘚瑟多久……
晏闻昭缓步走到阮青黛跟前,低下头,“明日你随我一起出府。”
顿了顿,他又问道,“你叫什么?”
这就是答应她留下的意思了?
阮青黛面上一喜,“我叫青阮。”
“青阮……”
晏闻昭将这二字低声念了出来,尾音在唇齿间打了个转,轻柔撩人,听得阮青黛心神微荡。
偏偏他毫不自知,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竟还隐约牵起了唇角,若有若无地浅笑起来,宛如煦煦春风,曛得她晕忽忽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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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青阮?青阮!”
玉歌半趴在桌上,一只手已经伸到了阮青黛眼前,摇了又摇。
然而叫了半天,自家主子的目光却依旧一瞬不瞬盯着那跟前的烛台。
玉歌忍不住拍了拍桌子,“谢公子!”
阮青黛惊得瞬间回过神,噌一下站起身,“公,公子!”
“……陛下,您可终于回神了。”
玉歌神情复杂,“大半天不见您怎么像是连魂都没了?奴婢听其他人说,您被姜奉那老头送到谢公子身边去了?”
“嗯,他让我给晏闻昭做护卫。”
阮青黛又蔫了回去,托着腮对烛火发起呆。
“那,那您见到谢公子了?他是个美男子吗?”
玉歌忍不住提醒,“陛下,您可要把持住,不能第一天就被人勾了魂啊!”
阮青黛收回视线,剜了玉歌一眼,“胡说什么!我只是……只是见他与一个人有些相像。”
“谁啊?”
一提到那人,阮青黛就不想再说下去了。
更何况也只是容貌有几分相似,那人的眼神不会像晏闻昭这样,也不会像晏闻昭一样笑意温柔,至少……
在她面前不会。
“你别管了,今日宫中可有什么事?”
阮青黛岔开了话题。
“这才是您称病第二日,能有什么事,更何况有方侍书在宫里坐镇呢。”
玉歌翻出宫中的传信,只拣了朝中几件重要的事说给阮青黛听,又将阮青黛的批复一一写下,准备明日再传回宫里。
等处理完这些时辰已经不早了,阮青黛从桌边站起身,扭了扭脖子,“行了我去睡了,明日还要早起……”
玉歌收拾着桌上的笔墨,“您早起去哪儿啊?”
“出去溜一溜晏闻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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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的绵绵春雨已经成为了过去时,盛京城又恢复了春光明媚、车水马龙的热闹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