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千丝绕有多难得?!千丝绕这种奇毒只有危楼有,本王费尽心机才讨得那一星半点,如今竟是全废在了你们的手里!”渊王负着手从书桌后绕了出来,温润的面上阴云密布。
阮青黛为了助他一臂之力,曾有一次命人用了这种奇毒,但后来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许他再提及这千丝绕,也不曾再用过。
他手里仅有的那些千丝绕还是从当年中此毒身亡的尸体中提炼而来……
“若是危楼还肯助本王……哪里还用的着你们这群废物!”
渊王攥紧手砸向了桌面,眸底掠过一丝阴鸷。
晏闻昭被废后,他又去了一次往日约见阮青黛的别院,而那别院却是人去楼空,只留下了一张言简意赅的字条。
——大事已成,无须危楼。
“殿下,那接下来……”
微微抬头瞥了一眼渊王难看的脸色,黑衣人小声开口。
“自然是继续!”
难不成没有危楼,就除不掉晏闻昭了吗?!没有危楼……他也一定可以做到。
晏闻昭从前所拥有的一切都将会是他的,不仅仅是储君之位,还有……
似是想到了什么,渊王眉眼间的阴鸷渐渐散去,竟是恢复了一抹温和之色。
沉默半晌,他微微侧头,睨了一眼仍跪在那里的黑衣人,“上元节那天的花灯宴可都准备妥当了?”
“……是,都按照殿下的吩咐准备好了。”
“那就好。”顿了顿,渊王负手朝书房外走去,皎月清辉在面上扑朔开来,却是未沾上丝毫光华,眸色烁烁,“上元节之事……只要不出纰漏,荣国侯府便将会是本王继位的最大助力。”
而颜妩……
他也势在必得。
客栈。
一听到从晏闻昭口中吐出的“危楼”二字,阮青黛的心跳骤然漏了半拍,下一刻就开始不由自主的加快。
悄悄别开了视线,她一边做足了戏,一边却有些心虚的垂眼,“……危楼?传说中的那个危楼?可危楼……为什么要对我们出手?”
唔,这语调里恰到好处的“惊讶”,她要给自己一个满分_(:зゝ∠)_
晏闻昭眉宇微凝,下颚的弧线又一次微微绷紧,“危楼已成了棠珩的爪牙。”
“……”
为什么要用“爪牙”这种词来形容她的危楼QAQ
虽然危楼的确有点……变态,但她们也是独立自主有个性的变态,不是什么爪牙啊喂!
阮青黛复杂莫测的表情,自然不是向来直来直去的太子殿下可以参透的。
于是,耿直的太子殿下坚持用自己那个最直截了当的方式。
“你在不满?”
——猜不透就问。
“没,没有……”阮青黛连忙收敛了一下面上的哀怨,扯了扯嘴角悻悻的解释道,“我只是在想……这危楼若真如传闻中那样手可摘星辰,又怎么会……沦为渊王的爪牙?”
晏闻昭冷冷的开口,“那阮青黛与棠珩原本就是沆瀣一气,心甘情愿为他所用也不足为奇。”
沆瀣一气……
阮青黛心口仿佛又中了一箭,僵硬着嘴角,她强颜欢笑,“阮青黛……这便是那危楼楼主的名姓?无悠,无忧,还挺好听的……定是个女子吧?真是没想到,那神秘的危楼楼主竟是个女子?”
当世界都厌弃你,你还可以亲口夸夸自己。恩,有点心酸又有点寒碜,(┳_┳)
天色已暗,两人虽离开了山阳村,却没离开望县,于是就在县上的客栈住了下来,打算过一夜再赶路回京。
谁料天还没亮,就连鸡还未打鸣的时候,晏闻昭的房门竟是被轰地一声踹开。
睡在外间的陆啸一惊,蓦地拿起了挂在一旁的刀。
下一刻,一群官兵竟是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晏闻昭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