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良玉抬眸看着他,微微蹙眉,换了种问法儿:“除了景平,你还有什么身份是我不知道的?”
若他只是景平,第一次见面时,怀浮霜的表现很明显不认识他,第二次在仙门大会上,两人也只是简单交过手,再后来,就是怀浮霜把他带回了尘仙门……
若只是一个见了几次面的人,怀浮霜绝对不可能那么信任他,更不可能几次三番把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放在自己身边。
更不可能表面瞒着众人说将人杀了,暗地里又将人留下来。
若不是以前认识,白良玉想不明白还有什么能让怀浮霜这么相信他的原因。
景平闻声,笑了笑:“慢慢想吧,你要是恢复记忆了,或许能记起我。”
景平知道之前自己没给人家留下什么好印象,这会儿也没多说,只是低声道:“你师兄说了,不让你离开这儿,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白良玉看着景平,刚才景平的意思,应该是他和小时候的白良玉见过,他也梦到过许多小白良玉小时候的事情,有没有可能,自己的梦中曾经梦到过他?
可那些梦境本就只是梦而已,根本就不真实。
见他不想说身份,白良玉也没再追问,但有一件事,他必须问清楚:“之前了尘仙门传回来消息,说你就是杀害灵宠的元凶,还说你已经被师兄就地正法了……”
白良玉说到一半儿,停下来道:“这一切,都是你和师兄联合起来演的一出戏吧?”
“没错,”景平回答的毫不犹豫。
白良玉却十分好奇地看向他,低声问道:“演给谁看的?”
景平闻声,原本平静的眸子里透出几分惊讶,片刻过后,他才笑了笑感叹道:“我一直以为,你师兄从小一直保护着你,会把你保护成那种很单纯的人,没想到,你却这般聪明。”
“聪明跟单纯并不冲突,”白良玉反驳道,“不如让我猜一猜。”
景平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往后退了两步,半倚着后面的柱子,懒洋洋道:“那你猜猜看。”
“了尘仙门里,知道灵宠的事,和假景平伤了我的事的,只有那么几个人,冯长老,弦歌,柏七,孙长老,再加上小师叔和谢前辈,你们做戏要隐瞒,肯定是防备知情人……”
“不错,”景平应了一声,“那你再猜猜,我们在防备谁?”
白良玉仔仔细细把刚才那些人想了一遍:“若是弦歌和柏七,他们对师兄构不成任何威胁,冯长老和孙长老平日里待我虽好,但我也不是很了解他们,暂且不做猜测,至于小师叔和谢前辈,他们更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所以就只剩下,冯长老和孙长老,不对……我貌似落了一个人,了尘仙门掌门,云溟仙尊。”
“但云溟仙尊的灵宠白狐也被害了,总该不会是他。”
景平站直了身子,脸上没了那副懒洋洋的表情:“你说的大致不错。”
“但我有一点不明白,”白良玉看着他问,“刚才来的那人和幻境里想害师兄的人是同一个,是魔族的人,为什么你们怀疑的视线没有放在魔族,而是放在了尘仙门?”
白良玉刚问完,心底就突然冒出一种想法:“你们是觉得,了尘仙门有人串通魔族?”
“不错,”景平接过他的话,“当初有人放消息,说女娲石出世一事,你应该也知道吧,当初宗主听到了消息,也让我们去找女娲石。”
“宗主?”白良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宗主这个称呼,他想了片刻,突然想起来一个,千景宗宗主!
他抬眸,有些怀疑地看向景平,低声问:“你不是景平……你是……韩沥?”
其他仙门的掌门,向来都是以掌门自称,只有千景宗是自称宗主,而且刚才他自己也说了,说宗主让他们去苍冥山找女娲石。
当时怀浮霜也是在苍冥山上找到的韩沥的尸体的,只不过那会儿,他已经面目全非了,根本看不清本貌,怀浮霜之所以认定死是的韩沥,也不过是凭借着他身上那一块儿腰牌而已。
可腰牌这东西,岂不是可以随意换的?
而且,这人当时在仙门大会时,能跟怀浮霜打那么长时间,甚至能在刚开始时跟怀浮霜达成平手,跟怀浮霜修为差的不算多的,跟怀浮霜年龄差不多的,又没跟怀浮霜在同一个门派的……
他知道的,就只有一个韩沥。
“景平……”白良玉沉思了片刻,突然挑眉道,“景……平,景是千景宗的意思对么?”
韩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自己刚才不过是说话的时候说了个宗主,就被白良玉猜出了真实身份。
莞尔,他轻声笑了一声,道:“真是长大了,不是我小时候见到的那个只会把自己脑袋蒙在被子里的小孩儿了。”
“景是千景宗的意思没错,平,是因为,当初跟你师兄第一次交手,打了个平手。”
见他猜的已经大致差不多了,景平也没有再瞒着他:“当初我带着千景宗的小弟子,去苍冥山上找女娲石,当时在苍冥山上,也碰到了不少其他仙门的小弟子,几乎除了了尘仙门,其他有点名望的仙门都去了。”
“你应该也知道,那是一个陷阱,所以后来,我出去探路的时候,我的那些小师弟,都遭了毒手。”
“甚至包括其他仙门的小弟子,也遭到了毒手,那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一切,是个局。”
“我折返回去,把我的腰牌放在了我平日里最喜欢的小师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