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良玉闻声,笑了笑,摸索着往外走了两步:“我让他们去后面等先生了,我带先生过去。”
“不用,”韩平笑了一声,“我认得路,公子不必费心,那在下先过去了。”
“好,先生慢走。”
白良玉有些渴了,他慢慢摸索着往桌边走,刚走了没两步,就听到了身后匆忙的脚步声。
人怎么又回来了?
白良玉疑惑转头,面上仍带着笑:“先生缘何折返?”
可他问完,等了半天那边也没人回话,就好像刚才自己听到的脚步声是错觉一般。
白良玉微微蹙眉,有些分不清刚才到底是真有脚步声还是当真是自己这几日没休息好听错了,于是又低低问了句:“先生?”
可房间里依旧安静的出奇,似乎只有他一个人似的。
白良玉无奈,自嘲似的笑了笑。
大概是自己听错了吧,还好这屋子里没有别人,没人看到自己自言自语的模样。
他摸索着继续往桌边走,走了八步,才走到桌边。
自从白良玉看不到了之后,他就养成了走步计数的习惯,这样能让他大体记住房间里每一样东西怎么找,大概要走多少步。
虽然偶尔因为方向的偏差,步数也会跟现实有差别,但他还是习惯在心里记着。
计数的好处在于,只要大致方向不错,他就能很快根据步数去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他站在桌边,慢慢伸手去摸那茶壶,可摸了半晌也没摸到,白良玉倒也不心急,他十分耐心地继续摸索,总算摸到了茶壶。
他刚要伸手去拿,手腕就被一道不算轻的力道握住了。
白良玉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不是他听错了,这屋子里是真的有人。
要是这人不握住他的手腕,怕是自己干什么都会暴露在这人的眼皮底下,而且自己还毫无知觉。
这样想来,难免让人不寒而栗。
白良玉立马往后退了一步,用力抽开了手,可手刚抽出来,却又一不小心撞上旁边的椅子。
剧烈的冲撞让他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冷声质问:“先生为何不出声?又为何如此无礼?”
“手……疼么?”
白良玉闻声,瞳孔瞬间睁大了几分,刚才以为是旁人的那几分怒意也没了,只是难以置信的唤了一声:“师兄?”
“是我。”
怀浮霜轻声应了一声,看着他的无神的眼睛,想起他刚才摸索着前行的场景,心里就一阵一阵泛疼。
怀浮霜半天没说话,白良玉也缓了半天,才让自己心里有些激动的情绪慢慢恢复平静。
他不是没有设想过怀浮霜会来找他,可他并没有对这设想抱有任何的期待,可如今,怀浮霜竟真的会放下其他所有的事情来找他了。
白良玉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究竟是什么心情。
如果怀浮霜来的早一些,他或许会很震惊,也会很感动,可他这几日已经转变了心态,决心要在这凡界好好生活,如今再见怀浮霜,心里虽然也高兴,却并不想跟他走了。
他和怀浮霜,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穿书之前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如今虽然有了修为,会了些法术,也还是只想过这种平平淡淡的生活。
可怀浮霜不一样,怀浮霜是云溟仙尊的亲传弟子,未来的了尘仙门掌门,他有他的责任,有他的义务,会有很多事要忙。
他不知道自己在怀浮霜心里,究竟有自己几分,也不想再花时间去想这些了。
白良玉笑了笑,轻声道:“师兄你先坐,我让朱雀给你换一壶茶,你等我一下……”
“小白。”
怀浮霜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是来喝茶的,我是来找你的,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一个字也不留就走,为什么不要我给你的手绳?”
“我知道,你怪我回来晚,怪我失信,你怪我,等我回来,想怎么罚我都可以,但你不能一走了之。”
怀浮霜的嗓音很沙哑,听起来还带着几分哽咽:“小白,我罪不致死,你是不是不应该……直接把我打进地狱。”
白良玉听着怀浮霜那沙哑的嗓音,心里微微有些不忍,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跟怀浮霜回去。
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听怀浮霜问他:“是你想离开的,还是君玉想带你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