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是她能够保护自己的手段,却也令她被控制,连命都无法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若她蛊解了,是否会过得自由随心一些?
翌日一早,萧清慈便离开了含香苑。
鎏月恹恹地从榻上醒来,望着顶上的房梁轻叹了一口气。
结果人是嫁了,聘礼少收了,科举却落了榜,到头来也是一场空。
因着这事儿,杜莞华跑去孙家大闹一场,收了些值钱物件,这才将此事翻过了篇。
“日后,本王的母亲,便是你的母亲。”耳边那道声音低沉,却又笃定。
“除了你姐姐,本王亦是你可信任之人。”
如今姐姐在萧屿澈手里,她可不敢轻举妄动,那么解药,便只能等缇莎回来了。
思及此处,她坐起身子,想起自己为数不多的蛊虫,又忧虑了起来。
“外人皆以为是杜莞华心疼这个闺女呢。”桂嬷嬷愤愤道,“我呸,她还真有脸,就这般轻而易举地毁了大小姐的后半辈子。”
“哎呀嬷嬷,我真挺好的,您不必担心。”萧清慈笑着安抚。
她还是习惯了蛊虫护身的日子,如今少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殿下备好了一批聘礼,已经着人送往苗疆了。”
闻言,鎏月微微一愣,注意力被拉了回来,抬头看向桂嬷嬷:“聘礼?”
“不过那时姑娘应当不住含香苑了,也不知殿下允不允屋内放花。”
鎏月无奈笑笑:“到时再说吧。”
若我能够活到那时。
“是吗?”鎏月收回了目光,视线落在了白兰花树枝头的花苞上,“何时能开花?”
“约莫在姑娘和殿下大婚后吧。”黄桃想了想,回答道,她瞧了瞧鎏月,又瞧了瞧那花苞,出声又问,“姑娘喜欢白兰花?”
鎏月眼睫微颤,迟疑了片刻,问道:“他呢?”
“殿下还在忙呢,明日便是先夫人的忌辰了,殿下今晚便会去祠堂守着,一直待到明晚。”桂嬷嬷叹了一口气,怅然道。
天色不知不觉间便暗了下来,到了傍晚,鎏月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寻萧屿澈一趟。
不说别的,她也得想法子打探一下姐姐现下的状况。
再者,他母亲忌日,她去守着,总能博得些信任吧?
今日她过得悠闲,那杜莞华几处吃了瘪,正忙着对付青禾呢,估计没空搭理她。
而杜婉仙那边也没什么动静,她也乐得清闲,懒得应付。
祠堂坐落于一方院内,进了院门便是由青石板铺好的小道,通往三间屋子,此时只有正对于她的那间堂屋亮着暖黄色的光。
鎏月将黄桃留在了门前,便伸手推门进去。
“是啊,这是咱们中原的习俗,原本还有些流程,但姑娘情况特殊,便省了去。”桂嬷嬷和颜悦色地看着她,“姑娘便安心嫁过来吧,殿下不会亏待姑娘的。”
“对了,殿下这几日在准备给姑娘的聘礼和嫁妆,这两日便会送到含香苑。”
“原来如此。”
鎏月眨眨眼,没再吭声。
“后来,母亲病逝了。”萧屿澈眯了眯眼,转头看向鎏月,“那些将本王拒之门外的郎中,在前几年,全都被本王下令绞杀了。”
鎏月一愣,眼眸情绪颇为复杂地看向他,撞上那深邃的眸子后,不自觉地移开视线。
其实那日他沐浴之时,此事便有端倪,不过她当时未曾发现罢了,可奇怪的是,她的蛊术竟会失效。
这倒是第一次,不,第一个。
萧屿澈指腹在茶盏上摩挲着,漫不经心地看向鎏月:“你既认为圣殿不好,想要逃离,那为何不愿留在中原,反而几次三番的想离开?”
只是难免忧虑,若做最坏的打算,她无法离开,缇莎也无法送来解药,那她该如何活下去?
杀了萧屿澈,随后带着姐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