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怀中的人并未有丝毫的反应,那好看的蛾眉不自觉地蹙起,冷汗遍布全身。
待四周的下人退下后,贺颂恩才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神情严肃道:“明日,老三会带陛下出宫散心,侄儿不太放心,打算跟着,想问问皇叔的意思。”
是夜,含香苑内。
萧屿澈阔步进屋,便见鎏月此时正神志不清地蜷缩在地上。
待沐浴完换好了衣裳,鎏月将黄桃唤了过来,问:“大人是何时来的?”
黄桃叹了一口气:“昨夜姑娘突然晕倒,奴婢一时慌了,就叫人去寻了殿下,殿下很快便来了,在屋子里守了姑娘一夜,寸步未离。”
见萧屿澈过来,他连忙上前几步,拱手行礼:“见过皇叔。”
萧屿澈摆摆手,问道:“端王今日过来可是有事?”
此人看起来,似乎也并非是那种无情无义之徒,他虽残暴弑杀,但横竖也并未做过要伤害她的事情。
应当算是个好人吧?
“这样啊。”鎏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并未有什么旁的情绪,“若我死了……”
“你不会死。”萧屿澈紧盯着鎏月,那漆黑的眸子愕然染上了一层怒意。
“流裳阁?”鎏月愣了一下,道,“是宋娘子?”
“嗯!”
良久,太医过来查看了一番,只蹙眉摇头:“殿下恕罪,微臣着实查不出病因,姑娘同那郎君,是同样的症状,并未瞧出什么。”
萧屿澈沉着脸没有回答,那太医便跪在一旁不敢动弹。
鎏月无奈地晃了晃脑袋,如今蚀心蛊既已发作,那她便真是要扳着手指头数日子了。
大概还有五日吧,嗯,应当是有的。
黄桃兴奋地点点头,正说着,宋娘子便带着十几位女子一同进了含香苑。
“鎏月姑娘。”
鎏月点点头,又道:“那你想想,雌雄双蛊的抑制之法是什么?”
“雌雄双蛊也是情蛊,抑制之法……跟蚀心蛊基本吻合。”隼穆意会了鎏月的意思,睁大了眼。
见状,鎏月愣了一下,苦笑着低下头,并未与他过多争论。
许是因为昨夜出了汗,她觉得身上黏黏糊糊的,很是难受,便提出想要沐浴。
面前满是做工精细,花样繁杂衣裳,一针一线都极为精致,格外好看。
鎏月看得眼花缭乱的,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话音落下,萧屿澈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何心情,抬手轻轻在鎏月那略微苍白的脸颊上捏了一下。
“现在呢,现在可还有哪儿不舒服?”
黄桃连连摇头,忧心道:“还未到,奴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听见屋内有动静,进来查看便见姑娘这样倒在地上,是奴婢的疏忽,奴婢没能守着姑娘,请殿下责罚。”
“嗯。”萧屿澈应了一声,自顾自的在一旁坐下,道,“可要吃杯茶?”
贺颂恩笑着,连连点头:“皇叔盛情邀约,那侄儿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鎏月点点头,便起身走到窗边,将那藏得格外隐蔽的瓷瓶拿了出来。
而在她并未注意到的地方,隼穆伸手将一包不知名的粉末,倒进了她的那杯甜茶中。
这五日,缇莎能否带着解药回来,便看她的造化了。
话音落下,隼穆沉默了一会儿,笑道:“不请我进屋坐坐?”
鎏月眨眨眼,便笑着领他进了屋。
萧屿澈于榻边坐下,紧紧抱着鎏月,拿褥子将她本就娇小的身子仔细盖好。
在触碰到那冰凉的身子时,他也不知自己是何种情绪,或许是担忧,或许是紧张,亦或是害怕。
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已然麻木。
“现在不是问罪的时候。”萧屿澈脸色阴沉,搂着鎏月的臂膀紧了紧,沉声道,“太医不是给那个苗人开了方子吗?去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