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奈浅笑,抱着止戈走?到了她面前,却发现她面色苍白如纸,整个人憔悴不堪,似乎随时都?可?能倒下?。记忆中,哪怕她曾经?在?边关受重伤都?没有像现在?这样?,似乎精气神都?被抽干了一般。
“将军,你这是病了,还是陛下?又……换着花样?折磨你了?”
“都?没有。只不过我昨夜来了葵水,腹痛难忍,折腾了一夜,所以才没什么精神。”
阿奈半信半疑,“真的吗?”
“你是知道的,这么多年来,我的葵水一直都?不准且折磨人。”
“可?就算如此?,你以前来葵水之时脸色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差过啊。”阿奈心中仍是怀疑,“将军,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顾清朝捏了捏止戈的小鼻子,“小止戈,我说的明明就是实话,你母亲怎么就不信呢?”
止戈“咯咯”地笑了起来,往她脸上“吧唧”了一口,她原本满是阴霾的心愉悦了不少,不自觉地跟着笑了起来。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阿奈心中稍安,或许真的是自己太过疑心了。
说了一会儿话后,顾清便打发阿奈母子离开。
阿奈不解,“将军,为何……”
顾清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是不想跟你们母子多待,可?你们在?宫中待得越久,我心中就越不安。阿奈,你明白么?”
阿奈眼中泛起了泪光,“我知道。”自家将军太苦,可?还是一心想着保护他们。
顾清拍了拍她的肩膀,“跟杨玉和,还有孩子们好好地过日?子,把我没有过上的那一份恬淡和舒适都?过上。”
阿奈声音哽咽,“是。”
顾清笑了,“走?吧。”
阿奈依依不舍地抱着止戈离开,在?她快要踏出?房门的那一刻,顾清叫住了她,“等一等,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阿奈回过头,“将军,什么事?”
顾清拉过她的手,在?她的掌心里写了几个字,随后抬眸道,“每隔半个月,打发人装作漫不经?心地去这片地方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阿奈忍不住问,“这是苏……在?的地方?”
顾清点头,“是。”昨日?容浚带她去见苏澈,一路上都?没让她看过车窗外?。但在?容浚弑君夺位之前,她早就把京城的地图记了个清清楚楚,在?马车出?宫门的那一刻,便自己用所有的注意力?感知马车行路的方向和距离。虽然京城民宅大门大多相似,她并不知道苏澈所在?的那处民宅的具体位置,但也锁定了大概的区域。
“阿奈,我本不想也不该让你知晓这件事,可?我欠苏澈太多,根本无法?放下?她,所以拜托了。”
“将军,我们一家人欠你的又何尝不多呢?。”阿奈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办好这件事。”
“谢谢。”顾清浅笑,“走?吧。这一次我再也不会叫住你了,所以别回头。”
阿奈离开后,顾清又坐到了书桌前,再一次提起了画笔。她仍是勾勒不出?苏澈的模样?,可?她的心却安了不少。
天道酬勤,勤能补拙。
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她总有一日?能够把他的样?子画出?来。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顾清都?待在?永宁殿内,从不出?去,或看书或练字或作画。偶尔她也会疑惑,为何容浚会突然还她这样?的清净。
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想新的花样?折磨她。
不过,她已经?不在?乎了。
她只要在?保住自己在?乎的人的前提下?,竭力?让自己过得平静一些便好——
容浚批阅完奏折后,已经?入了夜。他看着案上摇曳的灯光,突然问了身旁的罗义?一句,“你说,阿拾现在?在?做什么?”
罗义?摇头,“奴才不知。”
容浚苦笑,“是啊,你怎么又会知晓呢?”若是郭仪的话,或许还能猜到几分。
“陛下?为何不召见容将军,或者直接去永宁殿看她呢?”
容浚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其实他身上的伤好了一些后,每个夜里都?悄悄地去过永宁殿。只不过他怕惊醒她,从未进过她的寝殿。
良久后,他终于站起身来,“去永宁殿。”
哪知道还未踏出?勤政殿的大门,顾清娢却带着一脸喜悦而来。他还未相问,她便已经?迫不及待地开了口,“陛下?,臣妾有孕了。”
容浚微愣,皇后有孕,他本应该高兴的,可?他心中却并无太大的波澜。他甚至有些遗憾,为何有孕的不是容拾?若是她的话,他们便有了最紧密的联系,她再也不会离开。
若是她知道顾清娢又怀孕的消息后,又会是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