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浚独自坐在案前,陷入了沉思,以致于罗义究竟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都浑然不?觉。
罗义忐忑不?安地唤了一声?,“陛下!”
容浚终于回过?神来?,皱了皱眉头,“何事?”
“南疆那边的巫医到了,还请陛下示下。”
话音刚落,容浚的双眸终于有了难得的喜色,“快把人带进来?,孤要先问个清楚,然后尽快安排替阿拾诊治。”当初容拾服下的绝育药太?烈,宫中所?有的太?医束手无策,都说或许南疆的巫医会有办法,他便立刻让人去了南疆。
时至今日,他一天比一天渴望能够与容拾拥有一个与两人血脉相?连的孩子,把两个人牢牢地绑在一起,让她再?也?不?离开自己。
容浚的手指不?停地叩着案牍,心也?狂跳不?止,生怕那南疆巫医给不?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次日一大早,郭仪便到了永宁殿辞行,容拾却没有相?见,只是?命伺候的宫人带了一句话给他。
“向前走,别回
依譁
头,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想做什么便去做。”
郭仪站了许久,终究转身离去。他走出宫门的那一刻,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他今日既然带着她的那一份自由一起离开,以后一定要活得随心所?欲、肆意潇洒,方不?辜负她为他争取来?的机会。
城墙上,容浚转过?头看?向容拾,只见她的目光一直追逐着郭仪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才收了回来?。他替她拢好了被风吹乱的头发,低声?问道,“阿拾,你刚才为何不?见他?”
容拾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容浚,你看?身后这座金碧辉煌的皇宫像什么?”
不?待他说话,她便自言自语道,“是?一座华丽的囚笼。而我,就是?被你豢养在这座囚笼里?的一只鸟,还折了翅膀。”
“我不?见郭仪,是?因为自由是?我这辈子望不?见也?得不?到的东西,我怕自己见了他会心生羡慕,羡慕过?后又生怨怼,所?以不?如不?见。”
她句句如针扎进了他的心里?,他却无言以对,只得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起风了,孤先送你回永宁殿,以免感染风寒。你现今身子骨弱得很,孤特意从南疆请了名医过?来?,待会儿?就让他替你诊治,如何?”
容拾面无表情,“随便!”
刚回到永宁殿,那南疆巫医还未过?来?,倒是?先见到了阿奈,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带止戈,大概是?肚子月份大了不?方便的缘故。
容拾有些?惊讶,毕竟她之前已经交代过?阿奈尽量少?入宫以少?沾染是?非。
“将军。”阿奈见到她那一刹那眼圈便红了,眼泪在眼睛里?直打转,“我……我……”
“阿奈,别哭。”容拾轻轻地抚上了她隆起的肚子,声?音温柔,“孩子可不?喜欢爱哭的母亲。”
“奴婢只是?太?久没见到将军,一时激动才这样。”阿奈立刻擦干了眼泪,结结巴巴地道,“将军,奴婢亲手做了你爱吃的梅花糕,你尝一尝,味道真的是?极好的。”
言罢,她打开了自己带来?的食盒,端起一整碟梅花糕递到了容拾面前。
容拾摇头,“我没有胃口。”
“阿拾,既然是?阿奈这丫头亲自做的,那她也?算是?有心了。”容浚伸手拿了一块,递到了容拾的唇边,像哄孩童一般,“你哪怕只吃一口,也?不?算辜负她的心意。”最近容拾总是?没有胃口,喝的药似乎比吃进肚子的东西还多。他心疼她,总希望她能多吃一些?东西。阿奈跟在她身后伺候了那么多年,做的东西定然比宫中的要合胃口一些?。
容拾看?着阿奈那殷切期待的目光,心头忍不?住一软。她没有吃容浚喂的那块梅花糕,而是?自己重新拿了一块咬了一口。
入口甜而不?腻、软脆适中,味道熟悉无比。只是?这梅花糕与阿奈之前做的任何一次都不?同,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茶香。
容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但?那双死?气沉沉的双眸仍是?多了一丝光亮。
苏澈,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