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不打,可就没机会了。”顾陵道。
姜嬛听到他这么说,原本僵着的巴掌火速落下,然后她便也听到了令人脸红耳赤的“嗯哼”。
姜嬛瞬间石化,比适才听到她自己的叫声时更挠心。
“你叫什么?”
“学你呀!”顾陵起身坐好,歪头看向她。
姜嬛不自觉地握住双拳,她从前竟没发现他这般欠揍,她哪有叫得?那么……骚……
“小嬛儿?,我还会别的叫法,你要不要听?”顾陵道。
“不想听。”姜嬛真后悔跟他坐在同?一条船上。
“那你还叫不叫夫君。”顾陵道。
他竟是还没忘记这件事,姜嬛见他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只好妥协了,低声唤道:“夫君。”
“大点声。”顾陵眼里是兴奋的光。
“夫君。”水榭上头,有人在放河灯,姜嬛怕自己这羞人的称呼会被?人听去,特意压着嗓子,那软糯的声音又带着几分可怜,听得?顾陵忍不住想欺负她一番。
“乖,坐到夫君腿上来,抱着夫君,再亲亲夫君。”
哼!还得?寸进尺了。
顾陵见姜嬛不动,直接把她捞了过去。
姜嬛还未反应过来,便已跌坐在他怀里。他似乎是怕她跑掉,紧紧地抱住了她,有些急不可耐地封住了她的唇,从鼻子里发出的轻哼之声,都带着几分要与她缠绵至死的深意。
小船因为?他的动作,大幅度地晃动了一下,慢慢地又趋于平静。
满湖的灯火与天上的繁星相应,风吹散着荷叶香,水汽氤氲在香里,带着香的水汽又轻熨在俩人的肌理。
顾陵轻抚着她的脸,叮嘱道:“小嬛儿?,我走了后,若有别的男子对你好,说喜欢你,你万不可搭理他们,也不可对他们笑,更不可和?他们说话。”
姜嬛低低地“嗯”了一声,心下却觉他担心得?太过多?余。她一个闺阁女子,基本都待在家里,出门去,见的也基本是像她一样的未婚姑娘,怎会再认识旁的男人。
顾陵发现她的不以为?然,酸溜溜地道:“你那温表哥,上次离开前,不是还送了你礼物,说会再来看你。”
“都说了那只是表哥。”姜嬛都不知道他怎么到了现在还要吃醋。过些时日去京城,温颜安还要与他们兄妹三人同?行,这事要是被?他知道了,他岂不又要闹。
“你这个醋坛子,从今以后我只理你,只对你笑,只和?你说话好了吗?”
顾陵得?到她肯定的答复,方才满意地笑了。
姜嬛依偎在他怀里,盯着船前的花灯,想了良久,方才开口:“有件事,想了许久,还是跟你说说比较好。”
顾陵甚少见她如此严肃,赶紧道:“你说。”
“等你回了京,你就是太子了,你既是太子,那自然是不能再入赘我们姜家的。”
“到时我会娶你做太子妃。”
姜嬛虽然不懂朝政,但门当户对的道理还是懂的,颇是苦恼地道:“太子妃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吗?不都得?讲究身份门第。我爹只是个商人,又不是什么大官,你爹和?你娘是世上最位高?权重的人,怕是不会同?意我们的婚事。而且我这人眼里又容不下沙子,你若做了我夫君,我自希望你这辈子只能有我一个,可你做了太子后,身边岂会只有一个女人!”
“不管我是谁,我对你的心是不会变的。如果你不喜欢我做太子,我便不去京城了。我躲起来,让他们以为?我真死了。等他们放弃我之后,我依旧回到姜家,和?你在一起。”顾陵听到姜嬛这么说,极怕姜嬛生?了离弃他的心,赶紧表明心意。
他已离开父母十年,又丢失了记忆,对父母的感情自然是淡的。再加上这些年他一直混迹民间,重回朝堂,忽然蟒袍加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不知道他是否还能胜任那个位置。
若在太子之位和?姜嬛之间做选择,他只会选择姜嬛。
姜嬛不曾想他竟有这种打算,又是吃惊,又是感动,认真地看着他道:“你的心意我明白,可这种念头你以后不许再有了。”
倘若被?皇上皇后知道她把他们的宝贝儿?子拐跑了,皇上皇后怎么会放过她和?姜家,而且她也不忍顾陵为?她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生?活的经验告诉她:人的想法是会变的。此一时彼一时,倘若某一天,顾陵反悔了,依旧想回宫去做太子,做皇帝,那她罪过就大了。
“那嬛儿?要我如何?”顾陵知道,姜嬛刚才那番话还没讲完。
姜嬛抿了抿嘴,鼓起勇气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想做妾,除非你能让我做你的妻,做你的唯一。不然,到时你便放了我。我依旧回到这来,做我的姜家大小姐。如果我忘不掉你,还是喜欢你,那我也不嫁人,我就一直一个人待着……”
这番话,自她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便一直萦绕在她脑海中。她一直犹豫着要不要跟他说,她觉得?他是知道她的,一定能理解她,但她又没完全的把握,又怕他听了她的话后,会怪她狠心,或不自量力。毕竟以他今后的身份,他可以找到更好的女子,三宫六院也是寻常。
但她想得?很?清楚,若她一时心软,委曲求全做了妾,起初因两人能天天相守,自然会很?美?好。但日久天长的,他难免得?娶正妻或有别的侍妾,到那时她又怎会快活。那她和?顾陵便会从一对佳偶,变成怨偶。
兰因絮果,世间之悲,她不想成为?深宫怨妇。竟如此,还不如待在临城,做她的大小姐,哪怕她一辈子不嫁人,也好过待在宫里过着做小伏低,勾心斗角,没得?自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