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郑玉章,杜弄玉等也随后进了花堂,几人相见,皆是诧异。
杜弄玉与郑玉章因为婚事的缘故,目有忧色,很是憔悴不堪,俱不复往日风姿。
而那林如昭,虽被众人嘲笑嫁了个?莽夫,可日子过?得实在滋润,眼下面色红润,越发娇艳欲滴,已经从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变成了盛开的富贵牡丹。
郑玉章的瞳孔惊颤不已。
林如昭这帖子下到?郑府时,郑家夫人说什么都不让郑玉章来参加。儿子有多喜欢林如昭,郑夫人是看在眼里的,因此格外担心郑玉章与林如昭有了牵扯,更耽误郑玉章的婚事。
郑玉章深知?母亲的心理,因此也分外坚持。
他?内心里总是觉得陆劲那样的人是配不上林如昭的。
林如昭是上京温房养出来的娇嫩鲜花,完全无法承受住来自北境的狂风,只会被陆劲摧毁。
而只有他?,这同?样是被上京的金粉琼花滋养出来的世?家子弟,才?是最会惜花怜花之人,也只有他?,才?能呵护林如昭,将她养得越发娇艳无双。
名动京华的淑女?与年上成名的才?俊,难道不是天底下最般配的人吗?
皇帝一纸诏书将林如昭赐给了陆劲,让郑玉章觉得他?那完美的人生再也无法被补齐,他?不甘心,他?想把林如昭抢回来,只要林如昭能回来,他?可以不嫌弃她嫁过?人。
反正?这些日子,已经有很多上道的书生都在赞扬他?是个?多情种?,还因此给他?写了很多诗,这些名声已经可以为郑玉章平复林如昭二嫁的遗憾了。
因此,郑玉章今日来,是带着昂扬的斗志,他?要挖掘出林如昭受苦的证据,要与陆劲对峙,要将这桩不幸的婚事闹得满城
皆知?,要让陛下认识到?他?的错误,要让他?们和离,要……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看到?林如昭的那刻被震碎。
林如昭过?得实在好极了。
她淡淡地看着自己,眼神里除了冷漠还多了刺眼的嫌弃,她道:“请各位入座,我给大家准备了菱粉桂花糕,大家尝尝。”
唯独秦月不曾入座,林如昭皮肤娇嫩她是一贯知?道的,可再娇嫩,从前林如昭的脖颈上也没有这样大片的红点。
她有几分不满:“丫鬟也不知?道给你上个?药?既然庄子里虫蚁多,武安侯怎么不早派人来驱散蚊虫,反而叫你白挨了叮咬,瞧瞧,这样红,可见是瘙痒难耐。”
郑玉章浑身?都僵硬起来,一股似恨似怨的气?憋在心头,让他?呼吸都难以顺畅起来。
秦月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自然看不懂那些所?谓的叮咬是什么,可是郑玉章作为上京富了盛名的才?俊,免不了要出入烟花柳巷之地,为妓子作诗赋文,他?太清楚那些东西是什么了。
他?僵直地坐在椅子里,连手脚怎么摆都不知?道,只是能察觉到?四周望过?来的目光变得讥诮无比。
明?明?林如昭和陆劲的感情好得很,你又在痴心妄想什么。
林如昭也是颇有些无奈,这些日子陆劲夜夜与她纠缠,而且是发了狠劲,一定要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别处倒还好说,唯独这脖颈处林如昭是万万不肯的。
可是她推拒了几回,都没法拒绝,因陆劲总有他?的歪理:“娇娇,你道为何上京会把这些荒诞不经的流言传得有鼻有眼的?还不是他?们不看好我们,觉得我们不相配,总以为明?天我们就要打架,后天就要和离。这怎么行?他?们越看衰我们,我们就越要恩爱给他?们看。”
他?边说,边埋在林如昭的脖颈处,口允吸着那处肌肤,舌头舔过?时,激起林如昭身?上一阵阵的战栗。
“而有什么比你带着老子留下的痕迹,出现在他?们面前,更能证明?我们的恩爱呢?”
林如昭既拗不过?陆劲,又实在厌烦上京那些闲言碎语,便半推半就地由着他?闹去?了。
只是她未曾想到?秦月这个?实心眼子,既然能一直揪着蚊虫叮咬不放,她无奈之下,只好附耳轻声告之,秦月震惊无比,又反应过?来方才?说了什么,羞红了脸,忙匆匆坐下,遮掩般端起茶盏猛灌了一口。
林如昭无奈抚面。
此时陆劲却进来了,他?仍旧是惯常那样子,木簪束发,一身?骑装,将宽肩窄腰长腿衬得干净利落,他?一进花堂,便如猛虎下山,将郑玉章等人衬托得越发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白切鸡。
客人都纷纷起来与他?问好,陆劲摆摆手,不是很在意,道:“庄子都修整一新了,你们稍微吃些点心,休息一下,过?会儿可以自行选择是狩猎还是泛舟。”
上京多的是泛舟的去?处,狩猎却是少的,因此都愿意去?狩猎。
陆劲不是很意外,道:“弓弩羽箭都备好了,你们待会儿自行与伏真去?领就是。”
他?说完这些话,便弯下腰和林如昭说话。
此时大家才?发现他?进了花堂却没有入座,而是双腿岔得与肩同?宽,站在林如昭身?后,这做派不像是侯爷,反倒像是林如昭的侍卫。
再瞧林如昭与他?说话时的神情,也无任何惧怕之色,神色很是轻松不说,也不知?为何,她总能被陆劲逗得咯咯直笑。
陆劲又大约是想用脸去?蹭蹭林如昭的脸,但动作忽然顿住,想来是想起堂上还有其他?人在,于是索性就改成了在林如昭的脸颊上啄吻了一口。
大家大为震撼。
这下子谁还想得起从前那些看衰林如昭与陆劲的话,反而都在为陆劲的大胆而震惊,虽然其中有不少人都觉得陆劲此举过?于胆大,没有礼数可言,但稍微回过?味来,也都很歆羡林如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