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湖的戏码,也顺利过了。——燕惊雪最终还是没能违背心愿。陪着沈清河游完湖,猜了灯谜,赏了夜景,送沈清河回屋的时候,月亮亮堂堂慢悠悠的冒出来。不是个好月亮,燕惊雪想。转身回竹园。……哈博喊了声“卡”。现场气氛略显紧张,千九匆匆忙忙换了身衣服,吊上威亚,开始下一镜。她其实有点困了。迟亦为了不让她晚上闹她,布置了好多作业,白天拍戏,晚上学习,连续这么弄下来,有点儿倦。……燕惊雪换上夜行衣,脚尖一点,上了屋顶。她要去见一个不是很想见的人。这一段上屋顶,然后在楚都的夜空里穿梭,来来回回拍了好几遍。中间见面的过程被省略掉了,千九只需要拍出去和回来的镜头。……夏日的夜里,耳边还能听见蝉鸣,月上中天,燕惊雪从院墙上掉下来,摔在一棵梅树上,枝丫从脸上划过,勾下了遮面的黑巾。月光皎皎,映出燕惊雪绯红的脸颊。梅园的土很是松软,她掉下来,也没多痛,闷哼声从喉咙里冒出来那一瞬间,燕惊雪眸子变了变。娇媚、诱人,这绝不是她的声音!她扶着树干站起来,嘴唇抿得死紧,脸色阴沉,透出不自然的红。千防万防家贼难防,燕惊雪万万没想到,自己在楚都栽的番外(十一)朗月星稀蝉鸣夜,佳人幽幽勾我来…沈清河身上的桃花香儿直勾勾往燕惊雪心里钻,就是不说话,往那儿一站,都是在要她的命。沈清河只慌乱了一瞬,或许连一瞬也没有,她的眼里有担忧,但应该没有慌乱。她通晓男女之事,又见燕惊雪这副打扮,或多或少猜到了些,她选择不去深掘。燕惊雪甚至还有精力饶有兴致地去探看沈清河脸上的表情。她小心谨慎,明明身子不便也没有点灯,清丽温婉的脸上没有惊讶。“我……”燕惊雪张嘴,嘴角不自觉扬上去,声音却嘶哑又妩媚。扮演一个受宠的公主,燕惊雪自从进了楚都,一直都是张扬明媚的少女模样,哪怕在沈清河面前,也没有松懈过半分,就连遇事时的手足无措也恰到好处。然而她精心维护的面具此刻全部暴露在沈清河面前。“别说话。”沈清河半蹲下来,拉着她站起来往床那边走,滚烫的温度从手掌上传过来,燕惊雪的手往常都是冰冰凉凉,少有这样的温度。“你别管我。”燕惊雪站着没动。沈清河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话,回过头来浅笑了一下,“我不管你谁管你?”燕惊雪看着沈清河,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暖暖热热的,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那个真公主的娘,兰妃吧,好像是她,跪在她脚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求她放过那位真公主。“我知道你有手段,褫夺她公主封号也好,贬为庶人也罢,求求你饶她一命吧!”燕惊雪当时沉默了很久,演戏演全套,她要成为燕国受宠的公主,决不能是凭空冒出来的,最方便快捷的方式,就是李代桃僵。真公主的爹出的主意,楚国来犯的第一年,燕惊雪就已经成为了这把刀子。她是公主,公主就不能是别人。燕惊雪端详着哭得毫无形象的兰妃,想告诉她,赐死你女儿的人是皇帝,不是她,没有燕惊雪,也还有燕这个燕那个。但她没有说出口。她只是冷着脸,用剑挑起兰妃的脸,嗓音沉着,“陛下吩咐,任何人不得为她求情。”换来兰妃更撕心裂肺的哭声,一边哭一边失控的喊叫:“我是她的亲娘!我不管她还有谁能管她啊!”燕惊雪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是楚国的公主来对她说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