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哭出来的,沈清河。”沈清河的肩膀细微地颤动。哈博给了个手势,换了个角度从窗外拍迟亦的特写。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没有声音。沈清河不敢哭出声。燕惊雪没强求。握着她的手,等她情绪缓和。“你不喜欢看大夫吗?”燕惊雪问。沈清河没回答。“我也不喜欢。”燕惊雪放低声音,眼神对着窗外,“好像不看大夫就能证明自己没生病似的,不用提心吊胆,不用喝苦兮兮的药。”“可是沈清河,你不一样,你肚子里的小宝宝,还等着叫你娘亲,你得对他负责。”“再说了,你答应跟我一起放风筝,你也得对我负责。”燕惊雪胡乱说着,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对了,沈清河,你有没有想好给宝宝取什么名字?”沈清河满腔的委屈似乎都在今天爆发出来,眼泪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燕惊雪自顾自说,心里飘飘荡荡,毫无着落,“沈清河,你这么好看,生出来的宝宝一定也会很好看,沈清河,你有没有决定他姓沈还是姓容啊?”“你……”沈清河总算抬起了头,两只眼睛红通通的,纵使没出声,嗓子也依然嘶哑,“说好了不准连名带姓叫我的!”燕惊雪:“……”沈清河的脸近在咫尺,燕惊雪咽了下口水。她隐约觉得自己不对劲。她今天跟沈清河说的话,比这十八年还要多。她不是话唠。她看着沈清河的脸,心神荡漾。燕惊雪没有任何感情经历,她不知道此时她想亲吻沈清河到底是什么情况。“清河……”她张张嘴,声音小得可怜。“别哭。”燕惊雪伸手抹去了沈清河脸上的泪,马背上的女儿,指腹带着薄薄一层茧,她动作轻柔,生怕弄疼沈清河。作者有话要说:搬家,断更好多天,抱歉,这两天尽量补上番外(十)揪心的哭戏容易累,还不太容易出戏,迟亦擦泪的时候,没从榻上起来,哈博跟她配合多年,一般很少来第二遍。但今天跟她搭戏的,是千九。哈博拧着眉头,十分担心自己跟迟亦吵起来。导演的职业素养驱使着他喊出那句:“再来一遍。”他走过去,略过迟亦,直接跟千九讲戏,“燕惊雪是迷茫的,她对沈清河有好感,但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你要记住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想清楚,她对沈清河的态度,全部都是凭着本能,从心而动,她的心知道,但她的脑袋不知道,懂了吗?”千九点头。哈博接着说,“所以你看沈清河的眼神要复杂,要迷茫,要带着你自己不知道的爱恋,刚刚的眼神少了一点点迷茫的爱意,加上去就完整了。”几人补妆后迅速开始第二遍。哈博喊‘卡’的时候,迟亦难得的没出戏。燕惊雪给她擦眼泪她还克制着,镜头一关,她整个人软在了千九身上。她心里压着事,索性借着镜头哭了一场。哈博看了两遍,砸吧着嘴说:“过了。”千九和迟亦,演这样的暧昧对象,果真事半功倍。接下来连续好几天,拍的场景都是浮于表面的甜蜜蜜的戏。戏里的甜蜜直接影响千九的态度,燕惊雪对沈清河好,千九便对迟亦好。和千九腻歪,迟亦总归是高兴的,高兴之余,难免要担心。接下来的戏份并不是一直甜甜蜜蜜。经此一事,沈清河和燕惊雪的关系突飞猛进。因着沈清河身体不适,需要休养,燕惊雪半推半就陪着她养病,那只燕子风筝也一并送给了沈清河,教沈清河放风筝,大抵是这世上最快乐的事。太快乐了,所以不自觉把容不屈的事儿一股脑儿忘到了九霄云外。然而事情,不会因为她忘记,就不需要做。整部戏的基调从这里开始转折。那是七月初七,燕惊雪来到楚国的第一个七夕,她跟沈清河约好用完早膳趁着日头未热去街上走走,晚上再一同去看花灯。收到老东家的密信时,她刚刚换好衣服。燕惊雪打开窗,那只镖正正好落在她手上,不偏不倚。密信上面只有一个字,写着:“速。”速什么?自然是杀掉容不屈。燕惊雪靠在窗边,愣了好一会儿。她到现在才想起来,至今她也不知道容不屈的下落。红月从门口进来,就看见她在发呆。“燕姑娘?在想什么呢?叫您好几声没动静。”燕惊雪跟沈清河关系好,红月态度转变得最快,尤其在她知道燕惊雪还是处子之身时,她对燕惊雪的善意到达了一个新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