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混乱不堪,连性情稍微温和些的大房两口子都有些拉不住,最后还是褚朝云喊停了他们,才暂时结束这场闹剧。
刘玉花一来就闹开了,既是心虚,也是想给褚朝云一个下马威,目的是叫她少说些没用的废话。
褚朝云都心知肚明。
而这一路走来,大房二房也不是眼瞎心盲之辈,他们早怀疑刘玉花有问题,可没有证据的事又能怎么样呢。
所以他们满心期盼着找到孩子们,亲自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褚朝云的爹娘本就脾气火爆,有时连大房的话,他们也是不怎么听的,不过倒是格外听褚朝云的。
早饭吃的不是滋味,待到曲艳想找闺女再好好问一问时,褚朝云却避着他们出了门去。
她暂时不能告诉大家褚惜兰和褚郁的去向,自然不会长久的留在家中,褚朝云本想先去宋谨的院子继续昨晚的那个话题,只是身后多了条尾巴。
刘玉花鬼鬼祟祟地跟了她几步。
褚朝云缓缓转身,笑着走回来,看着刘玉花轻轻道:“三婶,你是早饭没吃饱么?跟着出来做什么,买东西吃?”
没了旁人在侧,刘玉花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褚朝云,褚惜兰和褚郁在哪儿?!”
“哦?他们在哪儿你不知道吗?”
褚朝云故作无辜。
刘玉花见她如此表情,心中倏然打起了鼓。
她是真的不知道。
那时她一心想要卖了褚惜兰报复大房,结果那个傻子自己帮她把二房的俩小的也给喊了来,刘玉花得了意外之喜,立刻就带着他们去约定好的茶馆吃茶。
那茶馆就是个暗桩,专做杀人越货和一些见不得光的营生。
而刘玉花之所以知道,则是因为她和褚百明好赌,前前后后欠下不少的外债,几次被抓进那茶馆里,差点跺了手脚。
她怀着褚寻时,大房二房并没亏待她,经常送些银钱补品过来,但刘玉花没一样用在自己身上,全部都拿去赌输了,所以褚寻一生下来就体弱多病。
村中大夫也说过,也许这孩子并不能顺利长大。
刘玉花卖了他们三人,因为她觉得大房二房对不起她家,对不起褚寻。明知褚寻身体不好,平时还不多送些吃喝补品过来,有好东西就知道顾着自家那几个,所以褚寻才在进城求医的路上没能捱的过去。
再者,也是为了还赌债。
她虽不知那伙人将褚朝云他们带去了何处,但隐隐也听过蕤洲二字,当她得知大房二房有可能寻到了蕤洲,便怎么都坐不住了,还是要亲自过来看看才能放心。
最好褚朝云他们已经死了,这样大房二房即使再怀疑她,也是拿她全无办法。
刘玉花急着问褚惜兰和褚郁的下落,连掩饰都顾不上。
她觉得奇怪。
非常的怪。
褚朝云为何会好端端的在这蕤洲,还有钱租下院子,似乎过得很是不错?
所以她抓心挠肝的想知道。
她目光灼灼的问了一句,褚朝云却只笑而不语。
刘玉花手心渗出几许冷汗,又厉声问了第二句,“褚朝云,我问你褚惜兰和褚郁去哪了?!!”
见她急了,女子总算有所动容。
褚朝云背对日头,阴影之下她的面庞染不到半分的光,阴森森的,犹如恶鬼。女子静静看着刘玉花,眼眸忽的垂向地面,进而幽幽道:“他们,不就在那儿吗。”
褚朝云说的模棱两可,可刘玉花显然会错了意。
刘玉花顺着她的视线向下看去,瞥到脚下踩着的泥土,不知想到什么,倏地鬼叫一声,跟着便癫狂地大吼起来:“在、在那——不不不,不是我!不要找我,不要找我,啊啊啊啊!!”
褚朝云懒得搭理这疯妇,径自去了隔壁院子。
宋谨正坐在院中等她,见人来了,忙伸手拉住她,温声道:“昨晚过得可还顺利?早饭吃的好么?我这里有粥,是嫂子一早做好送过来的,不是我煮的……咳。”
宋谨解释时面上闪过一抹尴尬,褚朝云便轻笑起来,“我吃过了,以后我教你煮饭。”
“那说好了,学会了我就能做给你吃了。”
宋谨俨然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