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只是长业寺暂住的厢房,但褚朝云住在里面,也算半个女子的闺房了。
褚朝云叫他进去。
宋谨愕然,正张口要说“不可,君子当——”话未完,就被褚朝云给推进去了。
宋谨:“……”
厢房窄小,一眼就能望得到头,除却方桌上的几小碗饭菜,屋子内就只剩下一点干花的香气。
褚朝云一直用着春叶给她的干花,所以住过的地方就也染上了些。
她随手关了房门,坐到方桌前拿起筷子夹菜吃,见宋小哥还呆呆地站着,就用努努嘴巴,“忙活了几个时辰,你不饿吗?”
宋谨认出来了,那些菜正是他们二人方才一起做过的素斋,只是分量很小,大概每种就盛出来一小碗的样子。
这是长业寺的规矩,做出来的素斋,掌厨自然要尝一尝。
方便改进,而且也是寺庙上下对她的谢意。
宋谨方才怔愣之时,褚朝云就问过他要不要去吃点午饭。
而朱力虽说一开始没往别的地方去想,但小八卦围着他念经念了好半晌,他就也留心注意了一下。
褚朝云和宋谨好像……特别的,合拍?
至少,他没见过宋谨对除了褚朝云之外的姑娘上过心。
未免打扰二人叙话,他肯定是不会跟着来的。
听见褚朝云问,宋谨才局促的笑了一下,然后端端正正坐下来,拿着筷子和褚朝云一块用饭。
不多时,这边的饭吃完了,衙差也派人过来寻他们二人去后山汇合,因为那个脚凳男被抓住了。
褚朝云和宋谨即刻赶了过去,远远就瞧见那脚凳男一副僧人打扮,正被衙差们押着动弹不得。
既然抓到了人,那么案件也就彻底清晰了。
脚凳男名叫王午,早年跟刘阿财一直混迹在青州来蕤洲的那片山头。
那山头是有匪首的,奈何岳常上任后大力治理过一阵子,匪首被打死了,其余匪患下了大狱,他们二人则成了漏网之鱼。
岳常管制有力,山匪是做不成了,一日见白府上招看院的小厮,他们二人就一块来了。
白老爷待下确实苛刻,但他们并不在意。
因为二人的本意只为弄钱。
自从得知白淼淼有每月十五都来长业寺的习惯后,他们就决定干一票大的,然后彻底离开蕤洲。
可是来的途中二人起了争执,刘阿财坚持只绑人不撕票,得到的钱财还要拿大头。
可主意是王午想的,他自然不肯。
所以王午就起了歹念,想把俩人一块结果算了。
因为时间紧任务急,白淼淼只住一晚就会回去,再加上十四那晚和尚们都聚在讲经堂开法会,这便是最好的下手机会。
王午佯装同意刘阿财的计划,却事先在那碟点心里加了砒霜。
他们二人毕竟当过山匪,砒霜用过很多次,对下毒的分量和多久毒发掌握深刻,所以这对于王午来说,并非难事。
他原本想先哄骗刘阿财吃了点心,神鬼不觉的毒死了他,然后再去杀白淼淼。
但也因怕被刘阿财尝出端倪,所以不敢下的太重。
刘阿财本就经常偷白淼淼的点心吃,自然会上当。
可王午去了一趟茅房回来,发现刘阿财并没等他,而且已经端着点心去找白淼淼了。
王午心惊之下,只好追了上去。
六块点心剩下五块,不知吃食中有毒的刘阿财见他跟来,还顺手递去一块:“给,你也尝尝,这好东西只有白府才做得出来。”
王午忙推脱说不饿。
二人一起来到白淼淼门前,王午转转眼珠,借口自己还要去一趟茅房,就先躲去树后换了随身带着的僧袍。
僧袍是早就备好的,就等着东窗事发做隐蔽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