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围观的女香客们被驱赶几次都不愿离开,眼见着褚朝云靠近那厢房,她们的目光便都追随着望了过来。
“那小厮到底是怎么死的?好吓人啊。”
“里面的姑娘为何要带着匕首来长业寺,我住她旁边,今晚要怎么睡啊。”
“仵作也会来吧?小厮的死因不是需要验尸才能知晓吗?”
众人七嘴八舌,声调里皆是心惊胆战。
白淼淼往窗子这边走了几步,再看向褚朝云时,又小心翼翼开口道:“姑娘,我认得你,可以帮忙叫我的丫鬟把妆奁盒子送过来吗?我的发髻乱了。”
褚朝云轻摇了摇头:“这事我确实做不得主,不过你……认得我?”
白淼淼一听妆奁盒送不过来,表情略显失望,但还是耐性很好的回答了她的问题:“是,在船上。”
看来那天不只她看到了白淼淼,对方也瞧见了她。
“你很饿?”
褚朝云问。
白淼淼的小腹又叫了几下,女子抿抿唇,无奈道:“傍晚感到腹中饥饿,还好阿财送了吃食过来,只不过——”
其实她也不知道,之后的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她只记得阿财进门,将点心和茶水放到了方桌上。
白淼淼有些怕冷,就想先去床榻上拿汤婆子。
也就这一转身的功夫,后颈似是被什么打了一下,她便感到全身麻痛,顷刻就没了知觉。
她把事情和褚朝云说了一说,褚朝云就开口问她:“那匕首呢?”
“匕首不是我的。”
白淼淼说完,便又往窗前走了几步,似是想要远离阿财的尸体。
褚朝云看得出她是害怕。
任谁跟一具死尸关在同一间屋子里也是要怕的,但清禅做事严谨,不想破坏了现场给衙差增添难度,这才有了这样的决定。
所以他同意白淼淼把窗子打开,也留了十几名僧人在外守着,除却怕有其他变故发生,也是为了给白淼淼壮壮胆子。
伺候自己的下人突然死在眼前,白淼淼确实震惊,但也没流露出多少难过。
毕竟他们白府下人众多,而且她也不是太熟悉。
知晓这人叫阿财,还是因为对方送吃食时,跟她提了一嘴。
白淼淼心中忙乱,又饿的难受,于是她才刚坐下没一会儿,就又走过来,“姑娘,他的死不关我的事,你可愿意相信我么?”
“我相信与否,用处不大。”
褚朝云温和道。
想到这白姑娘人也刚醒不久,恐怕又饿的晕过去,便说道:“要不,我去给你做一碗吃食过来,你先垫一下,等下官差来了你恐怕还有得折腾。”
“多谢。”
白淼淼也不想一直饿着肚子。
褚朝云转身离去,路上挑了个离厢房最近的厨房。
她如今是长业寺的掌厨,所以想要进哪间厨房,也没谁会过问。
吃食不好做的太复杂,褚朝云也只是有什么就用什么。
看到进来的这间放着些糯米粉和黑芝麻,她便就地取材搓一碗糯米丸子出来。
寺庙里是不缺糖的,只是没有荤食。
褚朝云弄好丸子便下锅去煮,再回来时,厢房的门已经被打开了。
府衙来了不少的人,一只竹架摆在院道旁的空地处,朱力和几名同僚就站在那边聊边等。
朱力是不认识褚朝云的,毕竟他不算真正意义上的跟褚朝云见过面,哪怕上次李二达死了,他去船上协助问话,也不知晓哪名船娘是褚朝云。
褚朝云端着碗糯米丸子从旁路过,同僚里的小八卦就蹙着鼻子感叹起来:“好香啊,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