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在安全屋角落,手里玩着小刀的纪德摇摇头,深切同情起此时在美国本土的海源北斗。在七个人里就他和北斗相处时间最长,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北斗的水平。
让梦想成为旅行家的单细胞理科生去当一个真文学社社长还行,去当穷凶恶极的国际犯罪组织首领,那就不太可以了……
虽然对着剧本念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但是一想到对方此时表面伪装高深莫测,内心一路卧槽的真实情况,纪德忍俊不禁。
和北斗告别时,他没想过现在会变成这情况。
只能说人员配置太好了,好到不做出点出格的事情就是浪费他们各自的时间。
虽然纪德对此有些虚。
“坡会解决的。”泰戈尔神情自若地闭目养神。接下来可有一场‘硬仗’要打。
纪德对此无趣地耸了耸肩,转头看向窗外。
天空正下着微雨。众多细小的、晶莹的水滴坠落在大地上。他触碰着冰凉的窗户玻璃,内心莫名开始雀跃起来。
在这个世界里,儒勒·凡尔纳的异能不是[海底两万里],而是[神秘岛]。
当他过去知道这件事的那刹那,一种如闪电般的冲动瞬间侵蚀了他的全部心神。他疯狂地思考:过去没有看到的风景,他一度惋惜的事情是否可以得到弥补?
但当那种兴奋褪去,纪德感到惋惜。
他说不清是为凡尔纳,还是为法国。只是明白未来的改变可能超乎他想象。
儒勒·凡尔纳,他们法国异能界继雨果之后的第二位领袖,在这个世界并不会成为领袖。
这是异能决定的,也是各自历史决定的。
他无法左右,也无法干预,最多只能口头逞一时之快。
只是纪德在其他方面还是有那么点不甘心。
“纪德?”泰戈尔奇怪地轻声呼唤望向窗口发呆的纪德。
“怎么了?”纪德内心生着闷气,有些气呼呼地嘟囔回复。
泰戈尔顿时心领神会,他失笑道:“不用想那些有的没的,等回去后一切都还是和之前一样。”
是的,等任务结束后,一切都会回到原先一样。
因为他们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可是泰戈尔……”长相年幼的白发少年委屈巴巴地蹲下来生着闷气,“我的亲友团全部都暴毙了……”
泰戈尔:?
泰戈尔认识的纪德的亲友团可不会突然暴毙,会暴毙的只会是这个世界的。
对此,他内心苦哈哈地想到:看来是代入过深了。这个‘我’怕不是在说的是这边的安德烈·纪德。
于此同时,纪德的话还在继续:“我未来就是个孤家寡人,就连墙上的绿藤蔓都可以欺负我一下……”
他一想到想到未来自己如果回到法国,结果连家门外高墙上的绿藤蔓都处理不了。只能看着祂耀武扬威地显摆着高大的身形,最后甚至搬起高脚凳,跳起来都碰不到祂的场面,他瞬间有落泪的冲动。
纪德:呜……
我明明长大后有那么那么高来着……
结果现在压根没有用了。
噗,泰戈尔强忍着笑意,着实不想在这里打击到他:“咳咳咳,还是有人帮你的还是有人帮你的……”
“上次我晚上夜不归宿,结果被巴黎的警察教育了一通……他们硬是要我找监护人……可我已经成年了……”
想到什么痛苦的回忆,纪德委屈地缩成一团。
泰戈尔听出纪德这回说的终于是他自己了。
但这……泰戈尔设身处地一代入就觉得痛苦。偏偏纪德的异能还对普通人没办法,只能跑路……
“一想到未来这件事情大概要在后辈那边重现,我都替他痛苦。”纪德了无生气地吐着魂,“而且问题最严重的不是这些,是他的亲友团全暴毙了,未来可没有人去警局捞他了……”
纪德语无伦次的话终于回到人能理解的范畴了。
他在担心另一个安德烈·纪德的未来,担心他被墙上的绿藤蔓欺负,被巴黎的警察局欺负……
但实际上该怎么说呢,从海源北斗过去口中对他知道未来的陈述来看,你也曾属于你口中暴毙的亲友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