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娇娇道:“不是,这些书只是我抄录的。奶娘之前给我看过这几本书,我说能不能留下这些书,我很喜欢。奶娘说,因为这些书难以印刷和在市面上流通,所以每一本都很珍贵。如果我想要,就得抄录一份,她手上这份要还给别人。”
“她可有提过这些书和雕像是谁给她的?”
“没有。她说天神教有规定,不能对自己的下线说出上线是谁。”
“那你也没追问?”
“没问,这对我来说不重要,只要书好看、雕像好看就行。反正我也不打算信天神教,这些雕像就当是漂亮的玩偶了。”
“你得知天神教的教义和故事后,除了跟四位死者说过以外,是否向其他人传播?”
“没有,我本来就不能算是信徒,之前跟四位死者说,也是为了让她们爱上这些雕像而已,但没有成功。我不会主动去发展新信徒。”
褚娇娇所说的,旁边的小吏都一一记下。接着云水谣、杜羽便等待褚娇娇的奶娘孙氏到来了。
等了许久,衙役们竟带回一具尸体,回禀道:“禀大人,奶娘孙氏已服毒自尽,我们只好将其尸体带了回来。”
云水谣、杜羽均是十分吃惊。
云水谣问道:“武陵侯府这么多人,奶娘孙氏是如何避开众人耳目服毒的?”
衙役道:“我们问了武陵侯府的下人,他们说,今日衙役传唤褚大小姐去问话,褚大小姐跟奶娘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然后奶娘孙氏就回了自己房间,不让人打扰,其他下人也就不敢进去。刚才我们去传唤奶娘孙氏时,下人们才发现她房门反锁,呼叫她没有人回应。我们只好破开房门,发现奶娘孙氏已服毒了。我们看见她时,她还有气,但马上就断气了。”
云水谣叫仵作验尸,证实奶娘是服毒而死,且没有挣扎痕迹,应该是自己服毒的,死亡时间应该有一个时辰左右了,刚好是衙役们一来一回的时间。
云水谣问褚娇娇:“今日你跟衙役出门时,就偷偷嘱咐奶娘,如果有差人来传唤她,她就即刻自尽,是不是?”
褚娇娇叫道:“冤枉啊!我怎会叫自己的奶娘自尽?我只是说,她最近太过劳累,让她回房歇着,我去去就回。”
褚娇娇虽然如此辩解,但云水谣还是觉得很可疑。
褚娇娇刚说天神教的东西是奶娘给她的,奶娘就死了,线索从此中断,也没法根据这条线去深入调查天神教了。
时机怎么会这么巧?
云水谣吩咐将奶娘孙氏的尸体抬下去,并将褚娇娇收监。
接着,她看向七彩、青叶两个丫环:“你们确定自己说的话全部属实吗?你们是奴婢,状告贵族,如果是诬告,是要罪加三等的。”
七彩、青叶很肯定地说道:“属实,那些伪神的雕像就是褚大小姐给我们小姐的。”
云水谣观察了一下她们的表情,感觉不像作假,就吩咐衙役先把两个丫环收监,然后退堂。
退堂后,云水谣和杜羽来到后堂,继续商议。
云水谣道:“杜长史,你觉得两边谁更可疑?”
杜羽道:“我觉得两边似乎都没那么简单。先说褚娇娇这边,如果她真的只是天神教的一个普通信众,且是她奶娘传。教给她,那她和她奶娘都属于从犯,罪责不大。而且让几位死者自尽的那些雕像,也未必是褚娇娇给她们的,几位死者也未必是被天神教骗死的。只要查清,褚娇娇罪责不大。褚娇娇如果心里没鬼,为何会暗示自己的奶娘自尽?”
云水谣问道:“杜长史也觉得,奶娘孙氏是被褚娇娇暗示自尽的?”
“如果奶娘孙氏没有身怀什么秘密,她大可以大大方方地来到公堂,承认是自己传。教给褚娇娇,并说出自己的上线是谁。只要配合调查,剿灭天神教的功劳也有她一份,她不至于自尽。而根据武陵侯府的下人所言,今日褚娇娇出门时,曾经对奶娘孙氏说过什么话。我猜,她说的话大概是:如果有差人上门找奶娘,就代表自己这边已经招供了,线索必须断在奶娘这边,所以奶娘一见到差人上门,便要立即自尽。”
云水谣点头:“此番推测有如亲见,我也是这么想的。褚娇娇表面上咋咋呼呼的,但这也许只是她的伪装。”
杜羽道:“正是。她能想出把伪神的雕像给那四位死者,让那四位死者爱上雕像,从而不参加选秀的主意,可见她胸有城府,并非表面上那么粗枝大叶。虽然这个计策没有成功,但足以证明,她很在意这次选秀,并会为了选秀,偷偷使一些手段。再说七彩、青叶这两个丫环这边,她们很笃定地说,死者房中的雕像就是褚娇娇给的,但又没有其他证据。再加上,四位死者死亡之时,只有这两个丫头在侧,所以也值得怀疑。”
云水谣道:“我看,现在应该全力剿灭天神教,俘虏其高层。那四名死者房中的雕像,如果不是褚娇娇给的,那必然是别人给的。只有抓到天神教的高层,才有可能问出是谁给她们的。万一是别人,那褚娇娇的罪责就没那么大。”
元景佑一直站在一边听着,此时插嘴道:“雕像会不会就是七彩、青叶两个丫头放的?”
云水谣灵光一闪:“没错,她们是几位死者身边的重要丫环,要把一些物件放进自家小姐房中,是非常容易的。只是,如果真的是她们,她们怎么能这么笃定地污蔑褚娇娇?一旦查清褚娇娇是无辜的,那她们就属于奴隶诬告贵族,罪加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