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蝉衣也微微后仰:“嗯。”
“反正也没外人。”
徐青天:“确实,但保证不出一个时辰,门中几百个弟子都会知道云公子被拒绝后嚎啕大哭。”
这么丢人的事他就算回到十六岁,也干不出来。
“我不让他们往外说,丢也丢在自己人这。”姜蝉衣又问:“你怎么只抱两坛酒,拿两个碗。”
徐青天挑眉:“他这样子还用的上碗么,碗是给我们准备的。”
姜蝉衣点头:“有道理。”
“先把他灌醉,再背回去,不然这样哭回去太丢人了。”
“是这个道理。”
徐青天。
哭声不知何时停止,少年咬牙切齿:“我听得见。”
姜蝉衣徐青天对视一眼,默默坐直身子,徐青天打开酒坛,递给云广白:“喝醉了,就不难过了,相信我。”
云广白:“……嫌我丢人?”
徐青天:“你喝不喝,不喝我让蝉衣姑娘把你打晕背回去也是一样的。”
姜蝉衣闻言放下酒碗,抬起手。
云广白迅速接过酒坛子猛灌了口。
姜蝉衣徐青天一人一边拿着酒碗碰了碰他的酒坛子。
而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再说话,只安静陪着云广白无声的喝酒,直到云广白那一坛子酒见了底,才听他低声道:“这是什么酒,之前没喝过。”
姜蝉衣道:“沈师弟昨天刚送来的,梅花酿。”
“我能带些走吗?”
姜蝉衣徐青天闻言一愣,对视一眼,半晌后道:“能。”
余晖洒在山顶,像是渡了一层金光。
云广白不知何时栽在徐青天身上睡了过去,脸上还挂着一些风干的泪痕。
“你说,再过几年想起今日,他会后悔吗?”
姜蝉衣认真想了想:“难说。”
“他活力旺盛,性子开朗,说不定几年后已经忘了。”
徐青天若有所思:“如此精彩的场景怎能忘,我应该把这个画面画下来。”
姜蝉衣:“……”
那大概会被追杀。
又过了会儿,徐青天道:“你说得对,只要不再见面,过几年,或许就忘了。”
姜蝉衣明白他的意思,轻轻点头:“他们不会再见了。”
人间这么大,只要有意避开,便不可能再见面了。
“夜风大了,先将他背回去吧。”姜蝉衣起身道。
徐青天抬头看她:“腿麻了。”
少年睡相不好,早已从肩膀上载到了腿上,姜蝉衣默默站了片刻,上前:“我来吧。”
因为有她的示意,周边弟子已经散去,也幸亏姜蝉衣内力深厚,否则还真扛不动。
徐青天缓了一会儿,等腿缓过来收拾酒坛子和碗追上去:“我明日跟他一起下山。”
也不全是不放心,他在这里已经住的够久了,也该是时候离开,准备秋闱了。
姜蝉衣嗯了声。
其实她对离别并不陌生,毕竟从很早开始师父师弟师妹便时不时的出远门,按理,她应早已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