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里热水在无知无觉间慢慢填满,接着瞬间漫过杯口,淌过陈也紧握着杯子的手。
“操。”陈也飞快放下了杯子,又甩了甩手,但也迟了。
“哎呦!”老太太吓得坐起了身,“怎么样啊!”
“没事。”陈也抬起手一看,手背已经红了一大片。
“快去冲冲冷水。”老太太催促。
住院部的洗手间里没什么人,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儿。陈也拧开了水龙头。
愣了好一会儿,才把手伸在了水流下。
冷水浸过整张手,这一来一回手直接没了知觉。
从老太太试探着问出他跟陆巡关系好还是东子关系的好的时候,他脑子当时就乱了。就像一根棍子当头打下,脑子里除了一声响,什么都没有。
在厕所待了一会儿,直到打扫卫生的清理员大叔进来两回,盯着他看了半天。陈也很想说他又不偷屎,但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出去了。
主要他现在不是太敢回病房。
他心里有点乱。
陈也突然挺想陆巡,想抱着陆巡,想闻闻陆巡身上的味道。
晚些时候,医生又来看了一遍。说应该确实没有什么事,陈也这才放心。
陈也本来想坐在床边将就一晚,老太太觉得自己身体倍儿棒,嫌他守在旁边晦气,把他赶回去了。
陈也扫了辆车,骑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小区地灯一盏亮一盏不亮的,陈也低着头,沿着路走到了家门口。
陈也刚要推开家门,突然偏头朝旁边陆巡家看了一眼。
陆巡房子亮着灯。而且应该是全部灯都打开了。这要是老太太在这儿,又要跑去把灯全部给拍灭,只留一盏。还得念叨陆巡这败家玩意儿
等等——
陆巡房子亮的?
陆巡回来了!
陈也转身就朝陆巡房子跑了过去。
站门口刚要掏钥匙,才发现门里面的光线居然露出来一长溜。
这败家玩意儿竟然门都没关!
陈也把门一推:“陆巡!”
客厅里没人。
陈也推开卧室门,“陆巡!”
卧室也没人。
“陈也?”陆巡喊。
陈也回过头,看见了站在浴室门口的陆巡。
陆巡应该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的。
“你……”陆巡看着他就笑了,“我就知道你要回来,我门给你——”